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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血,白的肉。

若是将其生吞活剥,从这,手指抠住,撕开,再一点点挖进去。

正正好,流下来的血,还是鲜活的。

他想吃下去。

公冶启的眼底一片猩红。

三回。四回。

“夫子,你这里受伤的时候,疼吗?”陛下的手指按着莫惊春的肩膀,落在被箭矢撕开的皮肉上。

像是隔着一层纱,又朦胧不清的诘问让莫惊春挣扎了片刻,“疼,受伤的时候…很疼,疼得想哭,但不行,我…”他抖了一下,像是撒开手,要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嘴。

受伤的时候怎么不会痛?

莫惊春当然痛,不仅疼,更是辗转反侧的难受。但他早就习以为常将痛苦活生生吞下去。

偏偏陛下却要一次次问他。

让莫惊春直面那难以形容的剧痛和煎熬,将之前的种种心绪剥离开来。

公冶启将痉挛的手指强硬分开,不许他堵住嘴。

十指纠缠扣在枕边。

他要听。

莫惊春现在的肩膀有点痛,人也很难受。

可是他再是委屈,在朦胧茫然的时候,也是说不出辩解的话。陛下逼他承认,会难受会痛苦,是为了什么?

想不明白,想不出来,他眨了眨眼,又掉下几颗眼泪。

公冶启叹了口气。

好乖。好呆。

又像是满足地吞下了什么欲念。

夫子不知道什么叫依赖,不知什么叫疼惜自己,但也没什么关系。

他想,他会一点,一点,慢慢地教会夫子撸直舌头,该说,要说。

该想,也要想。

外头的蜡烛逐渐燃烧,一点点落尽。

半下午,正是日头正盛,整个院子都满是礼绿意兴浓,间或有蝴蝶飞在丛中。

莫惊春软软地躺在躺椅上,眉间略有倦怠。

郎君从早晨起来,便是这个模样。

除了勉强去忙活了几件事情之外,就一直躺在这里。就像是一条……

咳,咸鱼。

来往洒扫的下人虽是好奇,却也没人敢于打扰,就任由着莫惊春瘫在躺椅上。

莫惊春确实有些不舒服。

他的手盖在眼前,将有些耀眼的日头挡在其外,却是挡不住偷溜进来的光。

清晨,请来的御医已经上门。

莫惊春不得不收拾起一把松软骨头,爬起来接待。

席和方的情况算不得好,却也算不得坏。按照御医的意思,席和方还是有很大的可能醒来,只是需要再等些时日,等药剂服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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