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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上头的印记与那条口信,险些将东西砸在水里,藏在水底的兔尾巴也不安地动了动。

他面上镇定地说道:“快去请他们进来,让他们到书房……罢了,直接请到院内吧。”

莫惊春忙让人出去,自己跨出浴桶,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毛发,再换上常服。要命的是那团尾巴每次都是等着自然晾干,现在压根就还没擦够,雪白毛毛乱七八糟地各自支棱,简直是另类刺球。

他看也不看地将半湿毛团塞进衣物,再将头发擦了擦,勉强理出个人形来。

东方来的故人,再加上那信印,不是正始帝他现在就跳进水桶里淹死!

大晚上的皇帝居然出宫来,这要是传出去哪个都要被吓死。

莫惊春急匆匆地确定衣裳没有疏漏后,忙回了正屋。

到底这意外来客的速度比他更快,正立在屋内看着墙上挂着的画。那是莫惊春依据父亲曾经说过的塞外风光描绘的图景,只在想象中存在。

他进来的动静让来客回眸,眼底浓黑得让人可怖。

“夫子想要外放?”

突兀一问,古怪又离奇。

莫惊春站在门外,循着来客的站姿看向那副画,那是在他二十岁出头画的东西。

人常道,字如其人。

笔下倾泻出来的东西总归会流露出笔者的冰山一角。

画亦然如此。

当年,他确实有过这般念头。

陛下这问句如此熟悉,仿若在当初劝学殿取走他文章的时候,也说过这么一回。

或许,现在也亦是如此。

他迟疑沉默的一瞬,对来客而言,却意味着肯定。

公冶启的脸上浮现阴鸷残暴的神色,狠戾地说道:“妄想!”他猛地将莫惊春拖进屋内,果不然在交叠的瞬间,那醺然欲醉的淡香伴随着恐惧的味道翻滚浓郁,本会安抚其情绪的气息却在暴戾骤涨的时刻刺激着跳动的恶意。

如狼,如虎,如兽,睁着一双猩红的眼。

“寡人活着一日,你便休想出京!”

莫惊春被公冶启暴起的脾气吓得愣在当下,旋即反应过来陛下这疯性上来了。他脸色微白,主动去碰公冶启紧攥住的手指,“陛下,臣是京官,便是想出去也是极难。”

公冶启脸色扭曲,偏执地说道:“若你真想走,京官会是你的阻碍?”

莫惊春微顿。

公冶启脸上古怪的笑容越来越大,“是了,这不是你的阻碍。你的阻碍,是莫家,是血缘。”

莫惊春面上血色尽退,只见显苍白。

公冶启低下头来,幽冷地说道,“这血缘,这亲人,究竟是多么重要,才比得过家人?”

以至于太后宁愿为了张家,都要与他相抗,宛如他才是外人!

莫惊春从陛下的质问中听出苗头,登时想到最近太后与皇帝的争吵,难不成这一次的灾祸起自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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