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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比别人吃过的米还多,人转世后是个什么模样,他最清楚不过。
转了世,人族那脆弱的泥土躯壳就会化为灰土,要么腐烂在地下,要么如灰般散在空中。身份和模样都会随着这副躯壳的腐烂而变了模样,就算盛钊下辈子找回来,他也不长现在这样。
他不再叫盛小刀,性格也会有变化。就像现在他不记得“闻声”的渊源一样,到时候,下辈子的“盛钊”也不再会记得他,就算还会被他吸引,那感觉也不一样了。
毕竟盛小刀这种傻不愣登,却又间歇性靠谱的性格可遇不可求。
刑应烛有些烦躁,一时觉得张成德那老头八成是故意的,知道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所以才要把选择抛回给他来做。
不知不觉间,刑应烛几乎忘了他最初设立这个“岗位”的初衷,那个不知道在哪的骸骨暂且被盛小刀的去留所挤开了一点,成为了“刑老板目前烦心事”第二名。
谁知道他下辈子长什么样,刑应烛恶狠狠地想,万一是个长相丑陋的人呢,那他肯定嫌弃得要死。
刑老板越想越恶劣,然而这种“预支嫌弃”没能让他解气一点,反倒让他更烦躁了。
刑应烛一万个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对一个凡人撒不开手,只不过事已至此,他要是想否认,也只剩下了自欺欺人一条路可以走。
不过要面子如刑老板,当然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我得想想。”刑应烛捏着只木块自言自语道:“万一你下辈子又丑又挫,我就不要你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间的房门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盛钊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刑应烛难得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他慌忙将那枚轮回盘揣回兜里,恶人先告状道:“走路没声音?”
盛钊见屋里没亮灯,还以为他在休息,没成想他突然开口,还差点被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盛钊大大地松了口气,反手关上门,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在门口还在想要不要脱了鞋再进来。”
刑老板的睡眠质量是个谜,盛钊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觉得他的睡眠水平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但要是换了有别人在身边,哪怕是只蚊子嗡嗡,他老人家也能被吵醒。
非常离谱,毫无道理。
刑应烛端详了一下他的表情,觉得盛钊大约是没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加之他已经把手里那份轮回盘藏了起来,现下心里就舒坦多了。
刑应烛在被子上蹭了蹭,懒懒地换了个姿势,盯着盛钊走到床边,才开口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药。”盛钊把药瓶举到他面前晃了晃,说道:“管张简要的。”
刑应烛知道这傻小子把这当个心事,于是难得地忍下了吐槽欲望,什么都没说,还配合地换了个姿势,把右腿搭在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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