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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钊在这工作了两个月,在他观察刑应烛的同时,刑应烛其实也在观察他。

这栋楼里历代工作的管理员不在少数,刑应烛能记住的也有十好几个了,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盛钊这样能跟这栋楼合得来的。

以往的大多数管理员要么就是凭着趋利避害的本能不怎么出门,要么就是跟这楼里的住户彼此都淡淡的,没什么交情。像盛钊这样跟楼里其他住户处得仿佛亲热友邻,还不让刑应烛讨厌的,他是第一个。

眼缘是这世上最玄之又玄的东西,看着普普通通一个小孩儿,身上倒挺有名堂的,怪不得能投简历投到这来。

外面电闪雷鸣的,刑应烛实在懒得动,于是弹了弹手指,隔空拉开了房门。

盛钊已经习惯了开门递外卖的业务流程,这次手都抬到一半了才反应过来门口没人,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高科技声控门锁吗,盛钊想。

“进来。”刑应烛说。

盛钊循声往屋里一瞅,才发现刑应烛身上裹着件反季的黑色高领风衣,正斜躺在沙发上。屋里没开灯,电视的光亮铺在刑应烛身上,将他那张脸映得明明灭灭。

盛钊:“……”

盛钊自己也很奇怪,他都看了这张脸两个多月了,居然还没看脱敏。

刑应烛还从来没允许过自己踏进他的房间,盛钊犹豫了一下,生怕会错意,于是迟疑地又问了一声:“老板?”

刑应烛这次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道:“进来。”

贫瘠的社畜生涯依然给盛钊带来了一点微妙的直觉感应,他没等刑应烛说完,便干脆地一脚迈进了房门。

刑应烛这种万年不见人也不出门的死宅家里自然没有待客用的拖鞋,于是盛钊只能赤着脚走进屋,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七楼的格局通透而敞亮,一过玄关,盛钊就借着那点光亮看清了房间的轮廓。

外头已经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刑应烛屋里那浴池居然还是装得满满当当,盛钊一进门就被冰凉的水汽扑了满脸,差点呛得咳嗽。

“老板,你这屋里太潮了。”盛钊皱着眉把外卖放在茶几上,秉承着人道主义地劝说道:“总住这种房子,你小心生病。”

刑应烛没理他,他慢吞吞地伸手在那堆外卖袋子里拨动了一下,准确无误地从里面拎出一杯奶茶。

盛钊:“……”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刑应烛对奶茶如此热衷。

“那外卖送到了,我就先下楼了。”盛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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