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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仲渊想起幼时饥寒交迫之时那对母子的赠衣之情,林佑的收留之恩,忘归乡亲的淳朴友好,师尊的养育教诲……眼中有脉脉温情升起,这么多美好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君扶一直觉得仲渊的眼睛好看极了,眼尾狭长而略上挑,自带一抹胭脂绯色,此时更泛起一层湿润的水色,如菡萏凝露,星落天河。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的阿渊怎会如此美好,幼时被生父所弃,同门欺凌,尘世流亡一年尝尽世间薄情,母亲亡故,形单影只求学于昆仑墟,这么多苦难也未磨去他心中的悲悯,他贪恋地瞧着他,竟有些不想去盛京。
萧仲渊只觉得眼前火红的凤凰花簌簌而下,铺天盖地的浓烈,灼灼如火。轻咳了一声,转开头去:“你早去早回吧。”
君扶强敛了心神,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下他:“阿渊,好好保重,等我回来。我说过,无论何时,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炽热的胸膛骤然传递过来的体温那么滚烫,原来朝夕相处间早已习惯了他在身侧。萧仲渊微抬了抬手,终隐忍克制着没有落下。
君扶和容城郡主走后不久,南林王府发出讣告,大意就是国夫人舒雅云深洞中亦被白长亭所伤,金丹被夺而亡。是以昭告四方,妖族凶残,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必将联合天下各方有识之士,荡平妖族,以慰国夫人以及所有枉死在妖族手中的修士在天之灵,还三界安宁。
这篇类似于檄文的讣告洋洋洒洒千余字,事昭而理辨,气盛而辞断,一时之间浔州城内同仇敌忾,主和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都磨拳霍霍地期待着下月初八的屠妖誓师大会。
所有的事情似乎推到妖族身上便都是名正言顺,真相居然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和妖族之战一触即发,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振奋士气,同仇敌忾。
满池的荷花已经渐次开放,在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世美景中,又有谁会在意那湖面之下的污垢?萧仲渊微微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明明不是妖族所为,你为何还要承认?萧仲渊低声念出了他的名字:“白长亭……”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萧仲渊的遐想,竟然是之前在忘归所见的孙宫晏的那位好友谢怀柳。在南林王府萧仲渊也见过他几面,知他是君世宁身边的三品天师,修为已然不错。
“萧公子,冒昧打扰……”他的神情颇有几分为难。
因着之前对孙宫晏的印象颇好,萧仲渊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将他迎了进来:“谢将军找我有事?正好水过三沸,那就边饮茶边聊了。”
谢怀柳立时喜道:“茶就很好了,我在忘归之时也常饮金茗。”
“金茗是忘归特产,我这里只有一些四季春,产自虞渊,倒也不错。”说着将茶汤倒入谢怀柳面前的青玉茶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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