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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前列的嘈杂如同被无形的手一把扼住了喉咙,活偶们恭敬而有序地分立于道路两侧,有头的恭敬地低下了头,没有头的也把眼睛在的位置卑微地贴在了水泥地面上。
“哪儿来的水声?”萧怡忽然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个街区流动。
过了一会儿,黎好坏忽然说道:“今天很难得,‘她’不会每一次都加入游-行。”
说完,整个慈陵的夜晚都寂静下来,活偶的骚动也都消失了。
这种安静让颜格不由得汗毛竖起,随后他看到了一副难以解释的情景。
路灯闪烁了起来,黑暗深处,一片覆盖了半个街道的、粘稠如石油的液体宛如活了一样在地面流淌滚动起来,却丝毫没有沾染到地面的灰尘,流动到明亮处时,熟悉演艺道具的颜格马上认出那液体的颜色,通常被称作“血红”。
看到那铺展至整个街道的血浆时,和其他人一样,颜格感到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甚至于自己身体里的血仿佛都受到共鸣一样,止不住地颤抖、发冷。
他直觉那就是同类的血。
它像是不会凝固一样,地毯一样铺在地面,即便是淹没了道路两旁宛如朝圣的其他活偶,也并没有在它们身上留下一滴血渍,而是丝滑地流动过去。
血之地毯之后有一位位神态庄严的青铜天使,抓着一盏盏水晶吊灯飞浮着,团团围绕着一辆由红色骨架牵拉着的马车——那是一辆约两米高的珍珠色的南瓜造型马车,上下镶嵌着珍珠、黄金、宝石等珍贵之物,璀璨耀眼地驶过长街。
坐在南瓜马车驾驶位的竟然是一副金边木框的人物油画。颜格通过望远镜看到,那油画上画的是一位脸上只有一张血红嘴唇的贵妇人,她没有眼睛、眉毛与鼻子,本来以为这张油画是个死物,在靠近时,颜格却看到那张红唇在微笑,甚至时不时露出细碎的白色牙齿。
好红……红得像血一样……
“这色号我没见过啊。”萧怡忽然嘟哝了一句,听到这句话,颜格猛一下回过神来,竟然发现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天台边。
如果不是天台边有铁丝网防护,惊吓之下可能不小心就翻下去摔成肉泥。
“那张画叫‘红蚀’,不要盯着它看太久,尤其是男人,最好绕着走。”像是回应他们的疑问一样,黎好坏解释道,“boss身边总有个强力保镖,‘红蚀’就是这样的角色。”
颜格的思绪顿时冷静下来,将望远镜的目标挪到珍珠色的南瓜马车车厢里。
马车走得不慢,颜格将望远镜移向‘红蚀’后面车厢玻璃,在半掩的蕾丝窗帘里,隐约能看见里面浓红的天鹅绒内饰,和一条幽宁的隐约人影。
那是个娇小的少女,金色的长发,小巧莹润的下颌,精致得无与伦比。但细细一看,却感觉出‘她’手掌和脸的比例不太自然,就像个人偶。
这个人偶,他一定见过。
一瞬间,颜格回忆起了他那模糊的印象,徐徐道:“她是博物馆里的那个——”
人偶过于精致,像是有灵魂一样,以至于颜格不由自主地默默用了“她”来描述。
“……活偶口里唱的‘红死之王’,爱丽丝公主。”
按之前他追问石膏像“波克兰先生”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黎好坏的目标,但此时他也没有贸然做什么动作,目送那架南瓜马车和血之地毯消失在街道尽头后,他整个人又懒散下来,跳下天台边晃到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的方便面锅那里。
他歪过头刚要开口,颜格便说道:“我煮了你的份了。”
黎好坏:“警察小哥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顺手帮我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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