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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就这一次,疯一次,最后一次。
傅珣摘掉他的眼镜,抬手捂他的眼睫,掌心像拢着一只蜻蜓扇动的翼翅。
再撤手,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睁着,甚至蕴起水光。
傅珣低低笑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压上去,扯过衣架上的领带,遮住了他的眼。
莫测又甘甜的黑暗里,陆荷阳听到他说。
“这一次,我来让你舒服。”
其实今晚的酒大多是傅珣有意让陆荷阳喝的,作为饭前他故意脱衣钓他却不让他咬钩的惩罚,所以他明知他酒量不好,也没拉着,还一添再添。只是没想到对方照单全收,是有意迎合,还是没有设防,傅珣并不清楚。
浴缸里,陆荷阳坐在他的两腿间昏昏欲睡,两条颀长的腿浸在水里,露出膝盖的部分,像是两座水上岛屿,然而它们刚刚裹着褪至小腿的休闲裤被他轻而易举地架在肩上。此时陆荷阳身上的酒气散去了些,但仍存在,傅珣不时撩起温水替他清洗。他身上的红痕似樱桃,不光是视觉层面的相似,而竟能勾起人酸甜的味觉。
傅珣喉结攒动,又低头吻他的耳廓。陆荷阳发出细碎呢喃,在水面以下,勾住了他的小指。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但足够绵长。
海洋上过分明亮的日光刺破蔚蓝色的窗帘,将陆荷阳紧闭的眼皮里照得血红一片,他用力闭了闭眼,洗手间里传出淋漓的水声,他偏过头,视线逐渐清晰,看到近乎透明的淋浴玻璃里透出傅珣的身体。
玻璃上布满细密的雾气和水露,里面的轮廓隐隐绰绰,但足以看清每一个部位或隆起或平整的曲线。他看到傅珣抬起手将自己湿漉漉的额发向后抹去,在由上至下的水流中露出雾蒙蒙的眼睛和英气逼人的眉峰。
他尴尬地移开眼神,在另一侧的床头柜上,瞥见了傅珣脱下的手表和戒指,在阳光下于顶端凝结出一抹微光。
他靠着床背坐直身体,盯着与自己那块极为相似的腕表,片刻之后目光移开,对准那枚戒指看了一会,倾身,捏起来。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拉扯开发出巨大的弹响,陆荷阳心里一惊,戒指圆滑地脱手,重新跌回至托盘中。在回头前,他似乎瞥见内壁上刻着三个字母,其中一个是H,或许是什么品牌的logo。
傅珣下半身裹着浴巾走出来,发尾还在滴水,大片的赤裸衬得他的眸色愈发乌黑。他锐利的目光从戒指移到陆荷阳的脸上,过了两秒,他说:“我叫了早餐送到房间,上午你想做什么?”
陆荷阳有种被窥破的心悸感,他佯装若无其事地下床,随口答了一句“随便”,然后将自己关进了洗手间。
里面充斥着湿热的气体和浓郁的沐浴露香气,傅珣的剃须刀在洗漱台上搁置,上面留有淡淡的未冲洗干净的碎胡茬,牙刷被用过,潮湿地晾在漱口杯中。
他发觉自己像是变态狂一样,对傅珣的所有物也有着难以言喻的爱好。他扯下目光,逼迫自己转过身,然后在垃圾桶内看到昨夜用光的一瓶润滑剂。
毋庸置疑,它和傅珣一道,尽职尽心地给予了他一个难忘的夜晚。
很显然,当他回答“随便”的时候,只是出于一时敷衍,他并不知道傅珣打算带他去甲板上的露天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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