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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窄窄的一方儿童创可贴,上面印着蓝色的机器猫。聊胜于无吧,陆荷阳有点想笑,垂头为他细致贴上。
陆珣的呼吸拂动陆荷阳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他下意识低垂眼睑找自己的伤处和陆荷阳的指尖,平日凌厉的一对瑞凤眼显露出慵懒的柔软感,将同样温煦的目光投下来,像是天神的施舍。
陆荷阳心头一凛,用指尖将创可贴的边缘压紧,飞快地退后几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好了。”
大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母亲苏梅归家的时间。陆荷阳趁机叮呤咣啷收拾好瓶瓶罐罐,打开门迅速离开了陆珣的领地。
据说老虎放走的小动物,它会记住它的气味,把它当成宠物饲养和玩弄。
陆荷隐约觉得,陆珣就是一只虎,而自己是一只误入领地、虎口逃生、被标记过的兔。
突如其来的直觉不料变成谶言。
人生已过三分之一,陆荷阳吃惊地发现,自己仍然和陆珣纠缠不清。
尤其是在得知昔日真相之后,这纠缠变得更紧、更乱,如果这只是一团凌乱的解不开的耳机线,他大可以扔掉换新,然而他却无法割断与陆珣之间的联系。
在他欠他这许多以后。
陆荷阳被衣领勒过的脖颈有一种断裂感,连带着太阳穴的神经突突地跳,他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似在斟酌。
感谢太矫情,不领情未免冷血。老实说,他一直自诩当着好哥哥,却不料做弟弟的更称职,倒显得自己不伦不类,丢人现眼。
最后在一片死寂之中,他说:“我和孟凡漪没有任何关系。”
“……”陆珣差点心梗,他怀疑陆荷阳语文考试时划中心思想句的题目一定没有答对过,“现在这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
是你的话,就重要。
但陆荷阳说不出口,直到残羹冷炙上泛起油衣,他将衬衣袖子一圈一圈卷起来,开始摞碗筷。
“今晚我洗碗。”
又来了。他又来了。
用劳动交换这些善意。
陆珣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阴沉可怕。他的遍体鳞伤,他的临渊而跃,他的义无反顾,他的爱与恨,洗几个破碗,拖几次烂地,就想还清?
陆荷阳,你休想。
门被大力甩上,震得整间屋子簌簌地响。陆荷阳的耳朵有一瞬间的耳鸣,灵魂仿佛抽离出肉体,手上的动作变得迟滞与缓慢。
窗外乌云密布,蜻蜓低飞,大雨在即,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没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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