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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他动了动嘴唇,唤出那个早就被废弃的名字:
“廖夏。”
廖夏。
清澈的音色,奇妙的发音,在吐出音节的刹那,仿佛念诵的是一个神奇的咒语,心里蓬勃开出一片明丽的花。
于是,忍不住再次呼唤他:“廖夏、廖夏。”抬手勾住他的颈项,靠上他的肩膀,紧闭眼睛轻轻复诵,廖夏,可爱的廖夏,黄昏触亮树叶的那一束光,春天的暴雨,夏天的繁花。
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里,何惊年整个人都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看见满地光芒闪烁,天花板也被映上碎光,像冬夜里的朗朗星空。身上的睡衣被褪去,他伏在男人结实宽劲的胸膛,雪白的皮肤毫无遮蔽,仿佛要和满室虚假却纯净的光芒融为一体。
原辞声抱住了他,百般温柔,无尽贪婪。他的意识在初次之后就已模糊,泪水不可控制地流,泪腺干涸刺痛。他不再是自己的,灵魂不是,身体也不是。他是廖夏的,是原辞声的。紧攥枕头的指尖是,被汗水濡湿的发缕是,被托举在大手中的双足是,最深处的曾孕育过孩子的体腔也是。
时间漫长得没有尽头,像有人在窗外蒙上了黑布,只要天光没有大亮,一切就永远不会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昏蒙神志才逐渐清明。何惊年掀开沉重的眼帘,发现自己竟然被原辞声抱着泡在热水里。沉重麻木的身子如同灌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
男人正在悉心清洁,慢慢引导。多到可怖的量泄潮而出,斑斑点点随着热气蒸腾飘荡到水面,层层翻起沫渍。
何惊年双臂枕着浴缸边沿,把头埋了下去。他紧咬下唇,浑身战栗,生怕一张口就会漏出不堪的哼声。
原辞声吻着他汗津津的霜白侧颊,品尝到泪汗交织的咸涩味道,“年年,放松点,不然不知道要洗到什么时候了。”
被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那样哄着,何惊年赧意更甚,眼睛都没勇气睁开。男人沉健的臂膀牢牢地围抱住他,将他全身心都笼罩在熨帖的体温余热里。
“我自己来……”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别管我了。”
原辞声轻缓打旋儿,丝毫不停。这般温情又暗昧的动作,说出的话却满怀伤心。
“年年,你不能给了我一点希望又把它夺走,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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