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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微微抿了嘴,委屈得可以挂油瓶。
“好好好,没错就没错嘛,”女孩没见过这种认死理较真的客人,只好反过来敷衍他:“是她的错,她不知道珍惜。”她觉得自己简直犯贱,为什么要帮客人解决情感问题。
结果穆阳说:“不……是我推开他的。我是……下水道的老鼠和蟑螂,系乐色,不能挡他的路。他该有很好的……人上人的生活。”
女孩沉默片刻:“你是乐色,我是什么?”
穆阳抬头瞥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很漂亮,女孩有一瞬的怔神。
穆阳没有说话,他的思绪在这一瞬间游离,飘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望着窗外,冷幽的月光被五光十色的街道扑在身下,影绰照进酒吧里,人们身上的汗珠和脂粉一样闪烁,他一瞬间想起两个多月前,他第一次见到周鸣鞘,他们像小兽一样撕咬着打架,互相绊倒在马路中央,身上也是这般。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赶周鸣鞘走。那是一种介乎少年的顽固与青年的冷静,是做出的象征着成熟的选择。他太清楚自己是谁,知道他能望见的天空只是阁楼顶上那小小的一片,连一只完整的月亮也盛不住。可周鸣鞘像一只鹰,鹰击长空,本该有更高阔的天与地。
所以归根到底,只是因为……
“夏天要结束了。”女孩忽然说。
穆阳一惊,因为她居然说出了他的心声。夏天要结束了,一个情迷意乱的夏天要结束了。夏天结束,热浪褪去,他们不能再在沙滩上裸泳,白色的鱼会纠缠着渴死。
但女孩只是说:“你的眼睛好漂亮。我以前有个好朋友,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但她是女生。”
穆阳示意她继续。
“我那时还在上初中啊,很小吧,现在我听起来都觉过分,”她狡黠地笑起来,细长的眼睛弯如月牙,雀斑浮到腮红之上,“但当时不会想这么多。”
她说:“我和一个女孩在洗手间里接吻,记得天很热,身上会出汗,衬衫湿透了,头发一丝一丝黏在额头上。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人的身体很软。原来是那么软的。”
“女孩不会被怀疑啦,上初中谁不是和闺蜜手拉手?感觉做什么都要粘在一起,吃饭只要一只勺子、一双筷子。”她撑着下巴,耸了耸肩:“我们还约好说初中毕业一起要考某所高中,她学理,我数学不好要去学文,这样高中也在一起,四舍五入,一辈子都可以在一起。”
“不过没有那一天。”女孩招招手,要了一杯新的薄荷酒,“我出钱啦,这杯不算你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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