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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风中残烛》。我非常想向叶导学习,托父亲找了人,好不容易让叶导点了头。不过他拍戏不管杂事,所以后勤必须全部到位,不能问、不能质疑,一切调度都得赶在他开拍前准备妥当。”
讲述父子两代人不同的人生,加上时代烙印,是50年的民间史诗。大导、名演员,最后摘得柏林影展两项大奖,实至名归。
《江城》和《风中》前者重叙事,后者重氛围,风格大相径庭却都同样成功。
所有人提及两部电影,都把奇迹归功于导演、演员、编剧甚至摄影与配乐,却鲜少强调它们的监制都是杨远意。
纵然方斐,在某些时刻也像大部分看客一样以为杨远意去剧组为了“镀金”,大约不会做什么实事。他对万事游刃有余,所以谁都没想他也会被困难绊住脚。
而这些辛苦,他从没听杨远意说过。
杨远意很少对谁敞开心扉。
“辛苦吗?但很值得,没有这两次经历,我不会下决心自己拍电影。”杨远意轻而易举看透了他,笑了笑,“从小就喜欢声光电,一直觉得迟早会走这条路……所以我用心对待的作品,就绝对不会放弃。”
方斐沉默了半晌,问:“你就这么喜欢不撞南墙心不死吗?”
“多撞几次,说不定下一回崩溃的是南墙。”
又是一声鸟鸣,清脆地落在榕树叶尖。
滑入耳畔的瞬间,麻雀突然振翅冲进蔚蓝天空。
两个人都始终话里有话,干脆不聊电影了。
但绕来绕去的,还是只能说工作。方斐随口讲了点电视剧组的波折,坐得久了,也有点口渴,他站起身:“病房有没有纸杯?”
在杨远意眼里就成了,方斐连和他共用一个杯子都不肯了。
他说:“柜子下面?口渴的话,我见你带了水果。”
“那是给你的。”方斐终于露出了这天的第一点笑,“怎么有探望病人,最后自己把带的东西全吃干净的道理啊?”
“我请你。”杨远意也笑笑,“现在吃不了,别浪费。”
方斐说“那好吧”,从里面选了一颗青梨。
水果清甜的汁水弥补了口渴,方斐好了些,连带着最初踏入病房感到的莫名冷意褪去,他和杨远意相处也变得自然。
但仍有隔膜,许多东西不可能因为一点示好就凭空消失。
吃着梨,从这角度方斐又情不自禁地看着杨远意后背那些绷带,咀嚼慢了些,他问:“所以那些烧伤很严重?都去ICU了。”
“啊,ICU主要是内脏出血,还有脑袋。”杨远意支撑自己的那只手抬起,勉强摸了摸,还是够不着后脑的纱布,“主要是当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记得我还没走到位置后面一声巨响……还好,脑袋被砸了一下没影响太多。”
方斐喉结动了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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