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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只是开始。
她说——
“喔,是我逼你不去美国留学?”
“你为我摔断一条腿我感到很遗憾,但我没有要你来为我送别。”
“我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不会为你动摇。”
“杨远意,你对我好,所以我必须同等地爱你?那你到底是为了求回报,还是真正喜欢我啊?”
尚不成熟的他被一击必杀,伤亡惨重,多年也无法自愈。
那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的初次受挫,杨远意近乎偏执地想问俞诺一句为什么。母亲觉得他丢人,把他锁在家里更不可能让他出国再去找俞诺,他就翻窗,逃离家里时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然后得到了俞诺已经出国的消息。
等发展过几段伴侣关系,也没那么偏激之后侥幸缓过了神,却落下严重后遗症:从此他对情人都体贴温柔,但对方一表达对他的爱,他就落荒而逃。
时至今日,他都无法证明自己爱别人的方式。
经年伤疤终于行将消失,杨远意从未料到,自己居然还能等来她的道歉么?
她居然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还是说她的“既定人生规划”已经结束,所以才回过头看一眼,顺手修补裂痕而已。那么她当杨远意是什么,仍然是消遣。
杨远意暗自嗤笑,无比清晰地觉得青春确实不堪回首。
“……我后来想自己的确太过分了,你如果恨我,那也是情理之中。”俞诺的笑容分不清虚假还是真心,“但是结婚的时候没想到你会来。”
杨远意不予置评地一挑唇角:“真的么?原来那都是杨婉仪’偶然‘说漏嘴。”
“因为只告诉过她,我不知道她会对你提起。”俞诺收敛笑意,“小远,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千万别怪你姐姐。”
“少来这套,你简直是个专业演员。”杨远意忽地眉梢轻轻一挑,“现在来找我,是因为那一年站在教堂外面了却没有配合演完’抢婚‘,你很失望么?”
至少二十岁左右,杨远意说话是不会这么刻薄的。
俞诺怔了怔,充满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你信不信,婉仪确实非我授意的,你来婚礼的时候,我以为……算了,那都不重要了不是吗?至少这次回国找你好几次,我真的想当面道歉,远意,对不起。”
再倒退十年,他会想要这句“对不起”。
可现在他也说不上来了。
并没有幻想过的解脱感,甚至过了最开始直面她的紧张后,曾经让他那么喜欢的女人也不过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杨远意索然无味。
栀子花的季节早已经过去,太香,太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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