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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地看向安安的手心,那白白胖胖的小手里果真躺着一颗糖。
方云晚认得那颗糖,那是之前安安生病,江修和他的朋友哄安安打针后,奖励给他的糖果。小家伙平时被限制吃糖,得到了那一小把糖,比什么都宝贝,五六颗糖果隔了一个月竟然还在。
方云晚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孩子太严格了?
安安郑重地把糖果塞到方云晚手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方云晚,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轻轻说:“吃了糖,就不难过了。叔叔,勇敢一点。”
“嗯?”方云晚有些摸不着头脑,“安安为什么觉得叔叔在难过?”
安安从方云晚怀里扑腾着探出脑袋,扭头看了一眼电视机。刚刚的那则新闻播报完毕,画面上已经不见了江修,安安像是轻轻松了口气,一屁股稳稳坐回方云晚大腿上,小声说:“每次见到糖果叔叔,我觉得你都很难过。”
当初白铭出事,方云晚本来打算把安安接到泾城,但安安幼儿园的老师说,安安是个十分敏感的孩子,建议让他在熟悉的环境中先适应新的监护人,而尽量避免让他同时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监护人。
方云晚也是因此才会到了隅城。
现在看来,方云晚不得不佩服幼儿园老师的观察与判断,安安果然对于人的喜怒哀乐十分敏锐,面对江修时,自己用张牙舞爪的排斥和漫不经心的漠然极力掩饰的感伤,在这么小的孩子眼中竟然无处遁形。
他笑着拆开安安塞进他手里的那颗糖,含进嘴里,继而纠正他:“那是江叔叔。”
安安心不在焉并不理他,只眼睛闪闪的,期待地问:“甜不甜?”
“甜。”
方云晚笑着回答,却没有告诉安安,好多好多年前,好像也有人说过一句很相似的话,也递给他一块的糖,那块糖比他的这块还要甜。
他们都说,吃了糖,就不难过了。
可事实上并不是每一种难过都有药可解。
在断断续续的忙碌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清闲了小半个月,方云晚遇上了陆晨曦哀求江湖救急。那是昭阳地产两天后活动现场要用的一组海报,非得今晚赶出来交付印刷。时间紧任务急,昭阳地产自己的设计团队人手不足,颂文集团品牌总监抽调了陆晨曦去支援。可陆晨曦调了几稿设计图,感觉都不大对,只能死皮赖脸地拉住收拾了东西准备走的方云晚。
看着陆晨曦哭丧着脸、急得几乎要把头发抓光的可怜模样,方云晚决定从自己宝贵的时间里拨出十来分钟施以援手。
可就是因为这短短的十来分钟,安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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