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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回头看了一眼刚上来的荆诀,然后指着船身上印的字,说:“好非主流哦。”
荆诀没说话。
裴吟又说:“这么土的船,你不要可以给我。”
荆诀终于笑了一下,他指了指靠里的舱门,说:“进去验伤。”
裴吟问瞿丽:“这船还自带医生啊?”
瞿丽摇头,说:“医生在那边呢。”
裴吟拨浪鼓似的摇回脑袋,问:“那谁给我验伤?”
“我。”荆诀说完,薅着裴吟的领子,把脸色更加胀红的人拎进了船舱。
裴吟乖乖坐在舱内的床上,朝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摊手,说:“我先给你验验伤,手。”
荆诀已经收起了枪,他把手掌向上一翻,让伤口露在裴吟眼前。
裴吟心里一紧,他想用仅有的药品给荆诀消消毒,可一看到那道又长又深,横跨掌心的伤口,裴吟又一下想起当时的情况。
裴吟拖着荆诀的手背,问:“这怎么弄啊?”
荆诀又是一笑,说:“行了我自己来吧。”
然后裴吟就看着荆诀自己熟练地清洗了伤口。
裴吟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到现在还没说出来一句。措辞也是一样,措了半天,开口就叫出一个字:“哎……”
荆诀回过头。
裴吟给他递着碘酒棒,问:“那个……索翼那些话……”
裴吟无措地挠挠耳垂,说:“就是你来之前,他说,他其实跟就不是警……”
“他说什么?”荆诀接过碘酒棒,给镊子消毒后,单手用镊子扒开自己手掌的伤口检查里面有没有残留物,裴吟看着触目惊心,但还忍不住要继续看下去。
荆诀“啪”的一声将镊子扔进托盘,说:“我通讯器摘了,跟你说了,你没听见吗?”
裴吟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摘了?什么时候?”
“电视画面断掉之后。”荆诀说。
有什么令人刺痛的想法在裴吟脑中一闪而过,他手指没有意识地一蜷,问:“你从那时候起就没听见这边的声音了!?”
荆诀点头,说:“嗯。”
裴吟问:“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有人朝仓门开了几枪,我以为是你在告诉我位置——”荆诀没有缝合,他单手缠着绷带,看着眼睛瞪大的人,问,“不是吗?”
“你什么都没听见?”裴吟因为太过吃惊,还在不断重复刚才的话,他眼珠飞快地抖动了一下,问,“那你……那你为什么杀了……”
裴吟话音猝然收回,停在了一个难以出口的名字之前。
——荆诀没听见。
荆诀不知道索翼从一开始就在骗他,荆诀不知道索翼从来不是警察,荆诀不知道索翼才是杀害自己父母的真凶……
荆诀什么都不知道。
荆诀看见的只是仓房内发了疯似的朝索翼开枪的自己,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杀了人。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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