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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诀到达一中的时候, 整个操场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风雪中,只有教学楼灯火通明。
荆诀穿的是便服,开的是自己的车, 从车上走下来时, 谁也不会知道他是一个警察。
不久后,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 开始有学生从教学楼走出来。
荆诀看了一眼,确认陈疆还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荆诀在半个小时前给陈疆发了一条短信,他告诉陈疆自己是历城分局的警察, 现在正在一中的正门外等他。
荆诀发了自己的位置和车牌号,但没有说明来意, 所以他需要从车上走下来,以便于更好的在人群中找到陈疆。
但实际上这个行为有点多此一举, 因为在荆诀发现陈疆之前,陈疆已经顺着荆诀的车牌号, 主动走到了他身边。
陈疆问:“你是荆诀吗?”
荆诀说“是我”, 陈疆便说:“那走吧。”
陈疆自己坐上车,颇有一种赶赴刑场的大义凛然。
陈疆抱着书包,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等荆诀车开起来,陈疆才问:“要去……公安局吗?”
荆诀说:“也可以在路上说。”
陈疆攥了攥书包的带子, 说:“哦。”
自从认识裴吟后,荆诀的车上就很少载其他人了,现在身边突然坐了一个比裴吟矮半个头的学生, 荆诀余光看过去, 居然有一种看见幼年裴吟的错觉。
陈疆有意让自己显得放松, 但紧张的手指和端正的坐姿却同时出卖了他, 他连呼吸都不敢顺应自己原来的节奏,甚至每一次眨眼也是计算好的。
陈疆看荆诀没有立刻提问,便主动说:“你可以直接问,我早就知道我爸出轨了。”
“是么。”荆诀顺着陈疆的话问下去,“大概什么时候?”
陈疆说:“一年前吧。”
荆诀问:“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他洗澡,我看到他手机了。”陈疆说,“那种对话,一看就知道了。”
荆诀点点头,问:“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陈疆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皱了下眉,隔了几秒才说:“不知道。”
“我没问过。”他说,“我不在乎。”
荆诀看了他一眼,又问:“你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陈疆说:“我觉得不知道,如果我妈知道,他们会吵起来。”
荆诀忽略衣兜中震动的手机,继续问:“你在1月28日晚上八点离开过单元楼,干什么去了?”
那几乎是一种……对于荆诀终于问到这个问题的安心,陈疆捏了捏拳头,没等回答,荆诀就又提醒他:“就是彭佳死亡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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