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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闷在被子里。李牧局促地站起来。
“我……午饭我做好了,放在冰箱里。”他这时候却还是记得一日三餐,“你要是饿了,就拿出来热了吃。我……我该回去了。”
“站住。”岳人歌搂了一只靠枕在怀里,慵懒地倚在床头,“你回哪儿去?”
“回家啊。”李牧茫然地。
“坐。”岳人歌拍了拍床边,轻柔地,又带着命令式。李牧被他牵着鼻子走,乖顺地坐下了。两条腿并着,低眉垂眼,好像被班主任训诫的小学生。
“其实你今天本不必来。”岳人歌淡淡地,“昨晚你工作到那样晚,应该好好休息。”
李牧温顺地听他说话。岳人歌抬起一只手,温柔地牵起李牧的左手——正是他受伤的那只。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纱布,粗糙的质感,方才不小心碰了水,于是有些微的潮润。
“痛吗?”岳人歌的手指按在他的手心,李牧摇头。
“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点。”岳人歌像是师长,又仿佛友人,睁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眼,疲倦地撩着,没了往日的精明与媚气,“你受伤了,我会很心疼。”
李牧不曾抽手,只安静地任由对方牵着。
岳人歌迷茫又痛心地,“李牧,今天你为什么要来?”
“Leo。”李牧叫他的名字。
他不清楚这声呼唤究竟有什么意义。岳人歌像是极累,却也还挂着微笑。手指仍是抚摸李牧那处亟待愈合的伤口。李牧的视线从手上往上滑,滑过岳人歌天蓝绸的湖泊一样的睡衣,滑过他脖子上的起伏的喉结,滑过刚刚才刮了胡子的,精巧的下颔。
在那双绿色的,水晶一样的眸子里,李牧看见了自己。
岳人歌是一面镜子,将自己照得那样透。是啊,他本不必来,可他为什么要来?不过是因为挂着心、放不下,因为他耻于诉说,又真实存在的,那份爱。
阳光如潮水一样缓缓涌进了室内,细微的尘在光晕中翩跹飞舞。岳人歌褐色的长发如镀了金,似神话里蜿蜒的圣泉及河流。岳人歌笑着,又仿佛要睡去。李牧知道要走,却迟迟不肯走。这机会多么难得,如果可以,坐到天长地久,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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