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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点点头,应了,场面冷落了下来。岳人歌察觉到他的冷淡,“是不是梁川欺负你了?”
“没有,川哥对我挺好的。”李牧说,“他教我不少。”
岳人歌微笑,“你这人,几乎都不说别人坏话。”
蓦然被称赞,李牧觉得惭愧。他不擅长撒娇,偏偏也该撒娇。只是这一切,都不合适,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们并肩走着,无名无分,无凭无据。只是在这样的月色下,两只手有时候碰在一起,又像触电似的,若无其事地各自避开。
岳人歌站定,李牧走出几米开外,转过头,看见对方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你生我的气了。”岳人歌的声音仍是轻柔,“对吗?”
其实谈何生气,李牧想,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生气。他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很是迷茫,这究竟是为什么,看到岳人歌,他竟会这样的卑微与难过。
他素来是骄傲的人,这位骄傲与自尊时时刻刻体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不满与不快,以前是可以付诸于脸色的。可现在,他会自卑,会难过,会变成满腔的情绪,无论如何都说不出。
那份惶惶的感觉,从未有过。
李牧将那翻腾的情绪往下压了压,过了半天,他道:“没有生气。”
岳人歌想抬手摸摸李牧的头发,但那实在过于亲昵。于是那行将伸出的手最后又缩了回去,事情终究还是搞砸了。
既然已经弃了车,既然已经走了这些路,岳人歌还是跟着李牧回到那间破小的屋子里。灯开了,李牧先进了屋。岳人歌站在门口,忽然想起曹扬跟他说的话。
“你养的不是金丝雀,你遇见的是一只幼年的鹰。”
鹰总是向往更辽阔的世界的,这岳人歌知道,他不作回答。曹扬又说:“我从他的眼里看得出,他现在很喜欢你。”
或许这边是当局者迷。岳人歌只当曹扬在说一些好听的安慰人的话。李牧喜不喜欢他,岳人歌感觉不出来。他只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些什么,或许是李牧的自尊,或许是他岳人歌的盲目。
李牧向岳人歌道了晚安,要往自己的那间小屋走去。岳人歌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往前迈了一步,抓住李牧的手。
李牧诧异地回过头看他。
“曹扬托我问你,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吃个饭。”
金沙河发源自哪里,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
如果你身处云端,自高处往下看,你便会惊异地发现,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仿佛是沿着金沙河两岸生长的。炽烈的阳光破云而下,高楼的尖顶如利剑般闪烁着灼人眼球的光芒。
而那林立的厂房、各色屋顶的居民楼、造型精巧的公园、甚至隐匿在深山的古刹,如小孩的玩具一般,有致错落,紧密地在花都的大地上凑出一副盛世锦绣来。那鱼肠一样的道路,交叉汇聚,往来车辆密密,若是夜晚,便能瞧见一片车尾灯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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