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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老实回答:“和亲戚吃饭那天。”
刘茹慧擦掉眼泪:“怪不得。”
“他们来咱们家做什么?”
宋国啸开口道:“说要给我们一个解释,车祸, 他没有插手。”
“是秦淮派他在宋骧身上找文件。”
“张鸣还说,还说你大哥死前……”刘茹慧情绪突然返上来,哭得抽噎:“喊的是‘纸’,不是你的名字。”
“对不起啊小知……”这是她最介意、也最惭愧的事。刘茹慧一把抓住宋知的手, 当即从沙发边缘滑下来,要给小儿子下跪:“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这样冤枉你。”
宋知扶住她。
后者痛彻心扉,用膝盖前挪几步,抱住小儿子的腿, 泣不成声:“还逼得你跑去南方, 遭了多少罪啊……”
她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叫宋知眼底又红了。他把他妈从地上扶起来, 扶到沙发上。
忽略掉那些煽情什么的话,平静地问:“什么纸?”
宋国啸把茶几上的纸页推过去,宋知拿起看。
——京沪铁路廊坊站沿线563号。
他旋即把纸收在上衣口袋:“明天我去一趟。”
这天晚上, 宋知睡得并不好, 一宿浅眠, 反复醒来,总感觉被子没掖好似的,后脖子漏风。第二天虽说起得不算早,但脑袋也是疼的。
吃早饭时,客厅电视机里的早间新闻一直在播放股市全面崩盘的新闻,配以股民在交换所里苦苦等待转手交易的镜头画面。
“路上小心。”宋母在门口叮嘱他:“知道吗?”
“嗯。”
付哲开着一辆越野车,和宋知驶在国道上。一小时后,两人远离城市,来到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越往前走,太行山在蔚蓝的天际便显现出更深的影子,随着汽车高速行驶,山脊一路奔腾。
他们本相约在八点见面,结果那纸上的地方实在太远。
付哲开了很久,等真正抵达时,已临近上午11点。经过一番枯燥和漫长的旅途跋涉,车载GPS定位的机械女声终于响起:
“您已抵达目的地。”
宋知向车窗外望去。
满目皆是空旷的平原,再远处,便是太行山脉的山麓地带。在广阔的天地之间,一座废弃的工厂挺立在空荡的原野上。
付哲观望一会儿,把车停在公路边,宋知下车,等着他从车里的后备箱拿工具。
两人一同翻过国道一侧的波形护栏。
平原没有城市建筑物的遮挡,风在这里呼呼地咆哮,势要吹透宋知的厚外套似的,一股劲儿往他领口、袖口里钻。
踩在荒草上,山风裹挟尘土的干燥气味,扑面而来。
约摸走了五分钟左右,两人到了工厂大门前。
大门是锁着的,门把上挂着一条粗锈迹斑斑的大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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