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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好住的地方,总算可以歇一歇,两人脱了鞋子钻进帐篷,别冬把防水外套脱下来放到角落,周身湿淋淋的热气散开来,冷峯也一样,拿毯子给别冬裹上,说:“我用酒精炉去烧点热水,可以喝,还可以把身上擦下。”

别冬拉住他:“省着点,我们还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几天,燃料省着点用吧?”

冷峯想了想:“应该够的,只是烧一壶水,不煮饭,用不了多少燃料。”

于是他又穿上防水服出了帐篷,别冬裹着毯子,看不远处在一块简易雨棚下烧水的人,不一会冷峯拎了一小壶热水过来,别冬挪了挪位置,两人坐在帐篷口,交换着喝一只水杯里的热水,冷峯还特意带了蜂蜜,加进了热水中,甜甜的,又拆了两袋面包吃,当了今天的晚餐。

冷峯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只折叠的塑料小盆,把剩余的热水倒进去,用一小块毛巾沾热了,拧干给别冬擦背。

出了一身汗,别冬笑问:“臭不臭?”

冷峯还真凑近闻了,顺势在他肩头亲一口:“很香。”

“乱讲。”别冬笑得停不下来:“我好了,换我来。”

现在两人做这些轻车熟路,还擦出了一股老夫老妻之感,擦完了身体还互相给对方捏了捏腿,今天走了快6个小时的山路,不给肌肉放松下,明天会酸得走不动路。

然后冷峯把炉具收拾好,脱掉衣服一起钻进睡袋。

互相抱着躺下来,感觉很奇特,好像回到天地洪荒时代,寂静中只听得到外面的风雨声,脚下的森林发出深长有节奏的沉重呼吸,像是一个巨人在沉睡。

冷峯问他:“小冬,你老家那儿的森林也是这样的吗?”

黑暗中别冬睁着眼睛,认真想了想,发现记忆竟然有些模糊了,但有一些特定的事物仍旧鲜明,他说:“一样,也不一样,我们那儿的森林很干燥,植物的种类不一样,秋天都有很厚的落叶,是金黄色的,冬天有很厚很厚的雪,摔一跤下去能把人都埋了的那么厚。”

说起这些别冬是高兴的,跟森林有关的日子都跟父亲交叠在一起,那时他还小,人生中残酷而痛苦的一面都还没开始。

他长到十九岁,然而心理上从来没走出过那片森林,午夜梦回,总是在林子里徘徊,找回家的路,找父亲。

现在睡在隔了两千多公里外的南方森林,即便不同,也让他宛如睡在父亲的怀里,母亲的襁褓中,心里是安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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