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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天赋。”冷峯说:“天赋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所以,您跟我爸,都不用为我费心了。”
“阿峯,你走的是另一条路,学院派也好,自然派也好,艺术不论出身和方式,只看结果,好的艺术殊途同归。”
冷峯神色淡淡,觉得都是些废话,没什么好说的。
邵其华孜孜不倦:“坦白讲,你以前的作品,并不是不好,是好的,冷教授亲自传授你,你的功力和审美都在一个很高的位置,我其实一直都有关注你,每件你的作品,每场你的展览我都去看了,你的作品水准都很稳定,风格也很稳定,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艺术家。”
“但您并没有找我合作过。”冷峯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对。”邵其华点头:“我一直期待有一天你能突破自己,你很好,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东西,我很了解你父亲,知道他那套理论体系,有时候想,是不是他那套东西并不是适合你,才束缚住了你?”
这是个没法回答的问题,冷峯轻轻冷哼了一声。
邵其华又说:“后来有阵子没有你的音讯,听说你去了别的地方,我觉得有些可惜,但又想,也许这是个契机,你可以借此来突破自己。”
冷峯也知道自己缺一些东西,但他说不出来自己到底缺什么,于是他自嘲:“我都不知道自己缺什么,要突破什么。”
邵其华说:“你缺那么一股……’豁出去’的冲动,那种原始,充满本能,把肺腑交由天地处置的感觉。”
冷峯突然怔住,邵其华突然戳中了他的心,“把肺腑交由天地处置”,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冲动,那种拼完这股劲,余生都不会后悔的冲动,他没有,以往他甚至不觉得这样的冲动是迷人的,但现在他偶尔会有这样的渴望。
在那个露营的寒夜,看到别冬不顾一切赤身奔向河里的时候,他有过这样的渴望。
在牧场焦急万分地寻找别冬,看到他跟牦牛对峙,差点酿出祸端的时候,他生出过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疯狂。
在随后的夜里,听到别冬剖开心,讲述过往的时候,他心里的冲动蔓延至今,想要余生都去保护一个人,让他安稳无忧。
这样的冲动,算得上是交出肺腑吗?
冷峯不知道,但他食髓知味,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他甚至都没有思考过,他对别冬的情感,已经违反了他所有曾经固守的处世原则,抛掉了所有“聪明的、冷静的”东西,但他喜欢。
他喜欢别冬,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不知不觉地发了好一会呆,冷峯神色怔怔地似回不了神,邵其华静静等着他,待冷峯从愣怔里出来后,他说:“荣玉的那篇评论我也看过,老实说,我觉得有失偏颇,他作为一代大家,写出那么一片评论文章,颇有几分赌气的意思,很失了格局。”
嗯?冷峯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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