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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峯憋着一股劲,像一只狼犬,面对把自己缩成一团,根根刺都立起来的刺猬,爪子扒拉来扒拉去,就是无从下嘴。
但要他服软认怂,就此放弃这只刺猬,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那天中午把江沅怼了一通,但冷峯回过头倒是仔细想了想江沅说过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既然别冬真那么爱存钱,抱着钱袋子只进不出不撒手,那他的确可以帮着想法子让他挣钱。
把江沅怒怼了回去,冷峯却偷了他的伎俩,想试着靠着这波操作能不能刷一点好感度。
但这事儿理论上行得通,落到实处,冷峯自己也是个根本不会挣钱的,从生存角度上来看,他暂时还不太需要去挣钱,来梨津的时候带了一百多万,租房子装修七七八八花了个大头,两年过去身上还剩六十多万,按现在这种没什么大支出的活法,这六十多万够他过五六年的。
至于钱花光了以后的事儿,冷峯没太多想法,一个正值盛年,身强体壮的男人,想要挣钱总归是不难的。
但他把自己换做别冬,还能做些什么去挣钱,可难住了他。
不能去干体力活,虽然他觉得别冬看起来并不瘦弱,也有把子力气,但干体力活不是长久之道,冷峯不建议这个,但这人文化程度又不高,能去干啥呢,冷峯思来想去,一个在本地没挣过一分钱的人,最后只能去问司放。
问得还挺含蓄,没打别冬的名义,趁别冬不在的时候,问司放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快速挣点钱。
司放“哟”了一声,眉毛抬得高高的,看稀奇一样地看着冷峯:“艺术家也还需要挣钱呢?你那些雕刻的玩意儿随便做一两件,找个经纪人给你卖了不就有的是钱?”
冷峯就不愿意提这个,他在艺术圈已经查无此人两年了,荣玉带给他的打击是全方位的,如果不是被自己父亲捧得这么高,他也不会摔得这么惨。
本来就是一个二流、三流的艺术家,充什么最亮的艺术先锋新星呢,现在皇帝的新衣被扒掉,他就算愿意老老实实做一个二三流的艺术家,也不行了。
名利场就是这样,跟楼市一个道理,藏家也都是买涨不买跌,捧时万人空巷,摔下来无人接盘。
一个他愿意承认但不肯面对的事实,就算他现在做出所谓作品,也不会有美术馆愿意展出,不会有藏家愿意出手,那种随便一件作品能买几十上百万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冷峯直接自嘲:“怎么就不要挣钱了,我这手艺荒废了也可惜,正打算改行去当木匠呢。”
司放抽着烟,眯眼看了他一会,点头:“木匠不错,你这双手,能出细活,说不定还能顺道把咱们当地快失传的民间手工艺给复兴了。”
冷峯都给说笑了,仰头笑了一通,说:“讲正经的,有没能挣钱的门路?”
“有,但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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