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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反复闪过,赵韫儒盯着陈洛愉的左侧口袋,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以至于陈洛愉注意到后,问他:“老师,你在想拿走U盘吗?”
赵韫儒转回脸,看着自己这一侧的窗外,语气冷淡地道:“现在就算拿走也没用了。”
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小小的长方形物体,陈洛愉暗自觉得庆幸。庆幸赵韫儒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师,虽然做错了事,但没有真正丧失底线。
“老师,”陈洛愉放缓了语气,“我知道说这些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
他看着赵韫儒的侧脸:“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去做那种事。你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又不缺钱。而且这种事一旦东窗事发了,不说你自己的安危,俊凡要怎么办?”
赵韫儒始终盯着窗外,在陈洛愉说这些话时,他唯一的反应就是牙关咬紧了,从陈洛愉的角度能看到他因为紧绷而鼓起的咬肌。
陈洛愉提到赵俊凡,他想反驳一句这么做也是为了赵俊凡考虑。话到嘴边又哑然了,因为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理由其实薄弱得站不住脚。
为了儿子所以他要多赚钱,有了钱,他就可以全家移民出国,也可以给儿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一开始他是真这么想,只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冲动了。
在移植第一个肾脏手术后,他就开始后悔。到手的钱像烫手山芋,不能存银行,只能藏在家里,还得小心不能被赵俊凡发现。他们的生活质量与过去相比没什么变化,数次下来钱也没有多到能支撑全家移民的程度,他却不得不谨慎小心度日,一边想着曹胥多给他点做手术的机会,一边又恐惧曹胥来找他。
“老师,”陈洛愉拉住赵韫儒的衣袖,言语中极近恳切,“你知道我妈是律师,她会尽全力帮你的,只要你能将功补过。我查过你这样的情况,不会判多久。”
“如果你肯主动,俊凡肯定也会原谅你,我会帮你好好劝他。”
“赵老师,你相信我。”
右臂的衣袖被拉扯着晃了晃,赵韫儒终于回过头来。看清陈洛愉的眼睛后,那双眼里浮动的热切与温度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都不知道陈洛愉是过于天真,还是太有把握可以说服自己。
只是看了一眼,赵韫儒又用后脑对着他了。
这不是件小事,陈洛愉也明白不可能凭自己几句话就让赵韫儒听进去。他没有气馁,正想着再加把劲,就听见赵韫儒沉声道:“你给我点时间想想。”
等陈洛愉离开后,赵韫儒在车里抽了两支烟才回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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