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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林建深说。

林建深也认为裴声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导师。他能看出这位师弟是个内敛的人,而内敛的人即使选择向外吐露心声,多半也会有所保留:“要不这样,老师,等会儿您去给上课的时候就让他过来,我亲自和他聊。”

“没问题。”张清晖往观测场地走:“他脾气好,你放心去问,如果他实在不想说也就算了,也别逼他。”

林建深颔首。

等到裴声过来,林建深再次递给他一张名片:“师弟,听张老师说,他以前曾经跟你提起过我?”

裴声接过名片,把它平展地装进口袋,点头:“嗯,在我过来参加复试的时候,那时候我因为一些事情想过退学,但是后来就想通了,其实没什么的。”

今天有太阳,林建深目光在日光下很锐利,但嘴角笑容却和煦:“介不介意和我聊聊?”

裴声心里知道多半是张清晖依然放心不下他,心头淌过暖意,摇头说不介意。

“你坠海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好像..好像没想什么。”裴声回忆,但是记忆里暂时一片空白。

“你再想想,假设这片草地是海,”林建深绕到裴声背后,抬起他的双臂,“你没有任何固定物,就这样站在船头,这是即将坠落前的姿势,能不能想到点什么,哪怕是稍纵即逝的东西?”

林建深一直在引导裴声回忆当初的情境。因为大多数应激者会主观逃避提起这个场景,但最恐惧瞬间的感受会时刻在他们内心反复出现,陷入一种死循环,引导患者回忆事情全貌是接近他们内心的唯一方式。

裴声闭上眼,试图把自己代入两个月前的场景。

风比现在要大,气温比现在高,船在海里随着一阵阵浪涌无章法地摇晃。

他当时很困,头也晕,但是因为机器即将出意外而心生焦虑,所以不管不顾地跑到船舷。据季微渺后来的说法,那艘船已经超过了免检年限,铁质的围栏本就不够高,而且也有些松动了。

甲板湿滑,仪器摆在船头,他朝□□斜伸手去够固定版的时候,被船身一个往右的猛烈晃动掀翻,惯性使然,整个人直接翻过了低矮的围栏,自由落体了一两秒左右,扎进冰凉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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