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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鹿沉默着,掌心发冷,脊背冰凉,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客厅一片死寂,凌晨的光线昏暗,带着一点清冷的诡异,没有生气。
许久,即鹿才猛地松手,慌张地起身,“我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手枪掉在地上,段从祯身躯一晃,掌心空荡荡的。
即鹿低着头站起来,往卧室走,足步微缓,回过头来,遥遥望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轻声说,“子弹在你口袋里。我知道你根本没装进弹仓。”
他低着眼,面无表情,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段从祯,你多聪明啊,怎么会任由装填子弹的枪抵在你心脏上?”
卧室的门在面前关上,段从祯盯着紧锁的门看了许久,才轻轻笑了一下。
低头,屈指打开弹仓,里面一颗货真价实的子弹,正好卡在第三发弹仓的位置。这颗子弹曾经近在咫尺,就悬在他心脏前几寸处。
段从祯把子弹取出来,紧紧握在掌心。
“斑比啊……”他久久凝视着那把枪,眸间深处泛起兴奋而疯狂的笑意,“……我该怎么爱你呢?”
第112章
即鹿没有问段从祯被警察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但看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心里也有了猜测。
关在家里接近一个星期,段从祯陪了他一个星期,偶尔半夜接了几个电话,也都在客厅,即鹿猜是东青山的事有了点结果,问过,段从祯并没有跟他多说,只说还在跟进。
即鹿知道他不放自己出去是怕出意外,也没有计较这种类似限制自由的软禁。
上次警察来过之后,这件事就像被摆平了一样,没有音信,直到法院的传票到来。
段从祯捏着纸张扫了两眼,轻蔑嗤笑,扔到一边,即鹿俯身捡起,上面写着传唤日期,提醒段从祯作为被告按时到场。
那天天气并不好,从早晨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段从祯出门之前,压着他在玄关做了一次,看他趴在柜子上被顶得说不出话,俯身吻他耳侧,轻咬脖颈,看他紧蹙的眉峰。
仅仅只是因为,他在段从祯出门之前说了一句“记得带伞”。
刚换好的衣服又要换下,段从祯却一点都不觉得麻烦,面色平静地换上新的正装,拿了一把黑伞出门。
即鹿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阴沉可怖的天空,心脏堵得难受。
他又拿出那个U盘,插在电脑上,看韩朔给他的资料,那些把段从祯告上法庭的资料。
即鹿不知道这些资料能把段从祯告到何种地步,只是,段从祯三天没有回来。
即鹿不担心他,也不知道该期望他入狱还是脱罪,他只是很麻木了,就好像段从祯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任何情绪。
——又或者,他心知肚明,段从祯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他能从任何审判中脱罪,然后全身而退。
他何其聪明,怎么会任由法官摆布他的人生?
即鹿握着段从祯送他的刀,刀尖深深地插进木桌上,又拔出,然后再次钉进去。
跟段从祯在一起的这一周,自己做什么,吃什么,看什么,都是按照段从祯的意思来,现在他一个人在家,也只想随便找点什么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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