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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说完之后。”
“……”即鹿没说话了。
“但你的猜测仍然逻辑清晰,论证合理。”段从祯说,瞟了他一眼,“病好些了吗?”
“好不好已经无所谓了吧?”即鹿垂眼,“精神疾病无法治愈,我也永远不能变成正常人,不是吗?”
这些都是段从祯曾经跟他说的话,又被他拿来反驳自己。
段从祯眉梢微挑,难得露出笑意,“这不是挺好的吗?”
即鹿看着他,“好在哪?”
“好在……”段从祯语调平静,缓声说道,“人们会对正常人做出道德要求,但对疯子不会。”
即鹿听他说话,眼神变了变,深邃而迟疑,薄唇轻启,声音又轻又低,“你好像知道自己很贱。”
“不是我贱,”段从祯笑了笑,并不在乎他的讥诮嘲讽,轻蔑而傲慢地看他,“是人类心里最深处的弱点,就是喜欢犯贱。”
普通人需要经过长久的苦修才能顿悟,而恶人,只需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说到底,只不过是自我欺骗与催眠而已。
做好人的代价很大,段从祯不想做好人,他只想一直当个聪明人。
他不想被驯化,他只想驯化别人。
“驯化?”即鹿反问,“驯化我吗?”
段从祯转头看着他,片刻,才收回眼神,“不。”
“我为什么相信你?”即鹿问。
“我并不在乎你信不信我。”段从祯脸色平静,“你相信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从地下车库出来,即鹿跟在段从祯后面,余光瞥见楼下路边停着一辆警车。
下意识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段从祯也正盯着警车看。
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会儿,段从祯眉梢微挑,眼中闪过几分危险的兴奋感。
“怎么回事?”即鹿脸色微僵。
段从祯轻轻勾唇,“看样子你的好同事,也是有点手段的。”
电梯上行,即鹿迟疑的看着身边的人,掌心不可避免地泌出汗水,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电梯门打开,入目就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足步一顿,即鹿微怔,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段从祯倒是十分冷静,抬臂扶着他的肩膀,往家门口走。
警察看见他,很是客气地上前出示证件,“段从祯先生吗?”
“是我。”段从祯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情绪。
警察看了一眼即鹿,语气委婉,很给面子,“可能需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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