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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鹿顿了一下,帮他摸出来,递到他面前。

韩朔勉强睁眼,看了一下屏幕,而后眼色都变了,下意识瞟了一眼即鹿,旋即恢复正常,抿唇道,“帮我拒接吧,我好累。”

即鹿稍怔,没有多问,很利落地帮他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还是相同的号码。韩朔没有给对方打备注,但是看他反应,应该是对这一串数字了熟于心。

即鹿再次挂断。

三分钟后,电话又打来了。

“给我吧。”韩朔开了口。

接过电话,韩朔转了身,背对着即鹿,压低声音,“我很困了,要睡觉,别再打来了。”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韩朔沉默片刻,声音微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总在哭?”

“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吗?”

“你……”

即鹿听着韩朔压低的声音,突然想起那天傍晚,韩朔离开的时候也是接了电话,温声安抚对面的人不要哭。

即鹿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突兀地窥探别人隐私,他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抬手擦了擦鼻子,即鹿没做声,等他打完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把体温计递过去。

韩朔面色憔悴,带着一点说不出的苍白凝重,与平日温和明朗的样子大相径庭,看上去整个人沉重凛然了许多,眉眼间也染上难得一见的烦躁。

缄默地接过体温计,五分钟后,即鹿看见温度已经退到了三十七度五,没有多留,替他收拾好被子,抱着薄毯离开了卧室。

春季的夜晚,到底还是有些寒凉,即鹿衣衫单薄,加上白日受了点伤,风一吹,也忍不住有点咳嗽。

拿了医药箱,给自己冲了感冒冲剂预防着,即鹿低头,不介意瞥到白天用过的药剂。

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药,是段从祯要他用的,用第二排第一瓶消毒,棕色瓶子涂伤口。

即鹿想起来还没换药,反正没事做,拆了纱布,重新按照流程抹了一遍,又把新纱布绑上去。

做完这一切,即鹿顿了一下,迟疑着收起医药箱,起身的时候,瞥了一眼花店角落的监控器。

他不知道段从祯是什么时候把店里的摄像头黑掉的,或许是那次他说店里有摄像头,求段从祯别在这里做,又或许是更早,那次只是那男人吓唬他。

他只知道,段从祯想做的事,很少有做不到的。

看了一眼,即鹿收回视线,转身坐进沙发里。

花店朝阳,日落之后就格外冷清,在小卧室里不觉得,到了空荡荡的大厅,才觉出分外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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