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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追出去,被踢过的地方突然剧痛,拉扯得他弯下腰去,每走一步都扯得绞痛,段从祯一拳砸在倒地的柜子上,咬牙切齿地咒骂。
即鹿拼命地往外跑,喉咙火辣辣的疼,眼眶被泪水糊成一片,他秉着呼吸,不敢回头,不敢停下,没理会护士的阻拦,只一个劲往出口逃。
“即鹿!”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叫喊,即鹿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李捷提着早餐,猝不及防跟他对上视线,惊愕一瞬。
面前的男人狼狈不堪,唇角带着结痂,灰头土脸的,面容憔悴,身上衣服单薄,鞋子只穿了一半。
看上去跟疯子已然没有太大区别。
可那双眼睛,蒙着灰一般绝望,可从最深处又透着一股子坚毅的偏执,匆匆回头瞥过一眼,让李捷怔愣原地。
即鹿只回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转头,喘着气往外跑。
望着男人瘦削佝偻的背影,李捷心口一紧,而后收回目光,极其缓慢地攥拳,纸袋在掌中拧成碎片,声音发抖,“段从祯,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畜生。”
进了病房,李捷望着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头柜抽烟的男人。
干净的衬衫已经褶皱不堪,外套半敞,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燃着猩红的光,坐在那里宛若一尊艺术品。
段从祯抬眼,懒洋洋地瞥他一眼,面色平静,“我猜你没拦他。”
“当然没有。”李捷冷笑,愤懑地摇头,“即鹿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怎么,你要为他出头?”段从祯混不在意地挑眉,语气带笑,“别告诉我你真看上他了。”
段从祯下颌微抬,得意之余带着一点讥讽的怜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那我告诉你你来晚了。这男人以后或许不再爱我,但我向你保证,他也不敢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你没机会。”
李捷看着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都寒得僵了,声音拔高许多,“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缠?非把他逼死你才好过是吗?”
“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多!”段从祯不耐烦地打断,粗暴地让李捷噤声,盯着昔日好友遍布疲惫血丝的眼,一字一顿,唇线抿直,“我只想让他痛苦,就这么简单。”
“好!好!段从祯,你有种!”李捷气笑了,声音微颤,抬手按在额角,挡住眉眼,用力喘了几口气,“只要你不怕回报到你自己身上,大可以继续混蛋下去!”
“不劳你费心。”段从祯笑着,慢悠悠地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往门外走。
“段从祯!”李捷突然控制不住地吼,声音难得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你放过他!”
段从祯衔着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再去找他了!”李捷声音都是紧的,“放过他不行吗?”
“找他?”段从祯突然笑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好像李捷正在说什么滑稽的话,过了一会儿,才垂眼轻笑,“跑了就跑了,死在外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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