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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下心中不安,即鹿深呼吸着,拨通他们医院的电话。
这次很快就打通了,即鹿攥着手机,忙不迭地开口,“请问梁医生在吗?能不能帮我转接梁医生?”
“梁医生?”对面愣了一下,“他已经不在我们医院了。”
“……什么意思?”
“梁医生被调走了,很早之前就不在我们医院工作了。”
“这……”
即鹿愣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先生,您没事吧?”接待注意到也不对劲,“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即鹿连忙拒绝,挂断了电话。
梁医生离职了,那个唯一知道他过去的心理医生也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
即鹿闭着眼,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慌乱一会儿,吞下两粒药,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喘着气,想给段从祯打个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拨号声,他又觉得犹豫了。
该怎么说呢,该说点什么……
说他其实看见了那场车祸,说他目睹了一切,但是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没做,没有报警,也没有叫救护车,还是……
头又开始痛,仿佛浸泡在冰水里一般头疼欲裂,即鹿闷哼一声,胸口像是瘪下去一样无法呼吸。
用最后一丝理智挂断电话,即鹿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身躯往卧室走,没走两步,手机响了起来。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刺耳的铃音,即鹿咬咬牙,抖着手接起电话。
“段哥。”他喊了一声。
对面没说话,却可以听出糟乱的音乐声和嬉笑声,看样子在外面玩。
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指向十一点半,即鹿垂眼,深深地喘气,耐心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不知过了许久,对面窸窣一声,这才响起慵懒而压抑的声音。
“斑比……”
男人声音带着一星半点的沙哑,像是喝了酒似的,调子也低低的,如同贴在他耳边说话。
倒吸一口冷气,即鹿垂眼,“是我。”
段从祯又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鼻音极重地说,“来接我。”
即鹿喉结滚动一下,闭了闭眼,缓过那一阵若有若无的摇坠感,“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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