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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鹿不懂他在说什么,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鹿斑比》,眨了眨眼,即鹿眉峰微蹙,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很是笃定地回答,“我想我不是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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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从祯去了书房,即鹿睡不着。
被子里是冷的,枕头那么柔软,却让他很不舒服,翻来覆去地,冷汗涔涔从额角滑落。
脑袋沉甸甸的疼,像是灌了铅,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一只微凉而干燥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意识恍惚有浑浊,黏腻得仿佛怎么都化不开的浓稠黑夜,即鹿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
“他怎么不醒过来,是死了吗?”
青涩的少年声音,仍然听得出来冷冰冰的,丝毫不避讳生死名讳,自头顶传来,让即鹿有些害怕。
“嘘,别这样说,他只是生病了。”
女人的声音温婉动人,带着点点磁性,知性而温柔,即鹿喜欢这个声音,想要睁眼看看,竭力掀开眼皮,却只能睁开一条缝。
“哦,他醒了。”少年说。
“我去叫老师和医生,你在这里陪一陪他,能做到吗?”女人俯身,跟面无表情的小孩商量。
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努力把自己藏进床角的瘦弱小孩,少年眉峰微蹙,还是朝母亲点了点头。
女人走后,少年坐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即鹿一愣,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少年手臂一僵,眼神骤然变得凛冽,突然扑过来,将即鹿的领口扯住,三下五除二将即鹿拖过来,顽劣又幼稚地,报复似的搓揉他本就瘦削干瘪的脸颊。
“不准躲,听见没有!”段从祯恶狠狠地警告。
即鹿被揉得有点痛,眼泪都要出来了,却也不敢喊,只能抿着干燥的唇拼命点头,生怕再被这人教训。
见他学乖了,段从祯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把他放下,替他掖好被子。
“外面在发巧克力,你怎么不去拿?”段从祯看着他,伸手替他拨开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头发。
即鹿没说话,只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今天是市公立小学来青爱福利院办“手牵手”活动的日子,外面的小朋友带了好多好吃的,正在玩游戏,即鹿都听见了。
但他没办法出去,他还病着。
不知道等他能下床了,会不会有好心人替他留一个。
应该是不会的,毕竟小孩那么多,也没人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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