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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山嘴角动了动,居然送给他一个敷衍的笑,继而做了个手势,跟在对方身后的人很快退出房外,把房门重新关好。
见对方往自己身边欺近,咏棠竟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慢慢往后退。数个小时前何凌山在珑园找到他,两人刚打照面,这个人就如同索命恶鬼一般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狠狠掼在地上,如若不是管家来劝阻,恐怕自己在珑园就没命了。他不知道对方是怎样查探到自己身上的,更不清楚自己在哪里露了马脚,但无论如何,就算何凌山再怎样盘问,他也坚决不会配合对方。咏棠不能忍受一个曾与自己有云泥之别,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今高高在上地审问自己,甚至给他安排罪名——这个人根本不配!
“你还记得他是你的叔叔。”何凌山忽然开口。
等到咏棠瞪向自己,似乎在指责他为什么明知故问,他才接着说道:“就算你从不理事,也该听说警局在几天前封了我们所有的码头,禁止一切生意往来,至于理由么,难道你也不清楚?”
咏棠竟分不清对方的措辞与腔调哪一个更令自己光火,思来想去,到底是尚英的错,要是他按时到场,哪里轮得到这个人站在这里对自己阴阳怪气。不过何凌山的话里不尽是坏消息,码头被封,生意终止,这段时间温家的干事们一定没少找对方的麻烦,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火冒三丈地上门兴师问罪。既然这样,咏棠不介意再给对方添一点堵:“是有人在船上放了鸦片,再故意让警察发现?”他的目光在对方身上一转:“盛欢,你不会是在贼喊捉贼吧?”
何凌山并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道:“这几天里,我找来了秋岳公馆所有守卫,一遍又一遍地盘问他们,想知道是谁进过书房,偷看了路线图。可惜的是,他们的回答都找不出什么错处,似乎没有人撒谎。”
当然不会有人撒谎,咏棠掐了掐手心,险些露出笑容来,温家总有人明白谁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不料何凌山话锋一转,道:“可是,他们之中有人说过一句话,让我很久都想不明白。”
咏棠刚刚放下的心又被高高提起,连怎么搭腔都忘了,两眼盯着何凌山,只等他揭晓答案。
可对方似乎不打算为他答疑解惑,径自说起了其他话题:“在这之后,我又回到温鸣玉的书房,重新检查了一遍那里的信件。你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应当知道他有个小习惯,他存放每一封信,都会用特殊的方法折好,拆开需要费些功夫。若是有陌生人贸然翻看,总免不了把信扯坏,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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