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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礼貌地道别,出门时帽子拿在手里,却不肯好好戴上,把它上上下下地抛着玩。令仪盯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岳尚英和敬渊都是技艺精湛的骗子,能骗得受害者把心肝肺腑都掏出来当作取悦他们的手段。然而方才谈话时,他在尚英眼里看到了坦荡的惭愧,这人对受骗上当的对象多多少少是有些同情的。敬渊反省过吗?一定没有,或许谎言败露的那一刻他拥有过这种情绪,但很快就会淡去,此后敬渊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佩玲,他彻底地把她忘了。
敬渊的薄情曾如此令他心安,可看过那张相片后,令仪的心安像是布满裂痕的玻璃,仿佛永远可以稳固下去,又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裂,碎成一地尖锐的残渣。
有人敲了几下门,他以为是敬渊,心莫名地慌起来,匆匆拉开/房门。结果外面立着一名听差,说沪清那边来了电话,请他过去听。
令仪失望地拎起话机,刚喂了一声,便听阮鹤江在那边道:“你在燕南待了好几个月,就做成了这点事?”
当初令仪提出前往燕南时,阮鹤江就毫不留情地对他大泼冷水,甚至在他说完全部计划后发出一声饱含讥讽的嗤笑。作为父亲最器重的孩子,令仪还是头一回遭到对方如此的否定,他几乎是赌着气离开了沪清,像所有急于向长辈证明自己的子女一般,在展示出好结果之前是绝不愿和家里人联系的。
父子俩冷战了好一段时间,如今阮鹤江看来是不打算与他计较了,令仪却不太领情:“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取笑我一顿吗?”
阮鹤江否认得很快,又道:“这种消遣我从你出生起看到大,已经腻了。”
猜到令仪气得要挂电话,对方忙喊住了他,这回阮鹤江的腔调认真起来:“令仪,温家已在燕南扎根几十年,所立下的根基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撼动的。我再给你半个月期限,假若再没有成效,你就必须回沪清。”
“不行!”令仪对父亲的专制十分不满:“半个月够做什么?敬渊重伤了温鸣玉,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我们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过他?”
阮鹤江却道:“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家里的生意你尚且管不过来,怎么还有闲心去燕南横插一杠。燕南那位新上任的镇守使是个不堪用的人,与他联手,你必定要被拖后腿。你给我记好,半个月后,温家要是不倒,我立刻派人把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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