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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陵不同于燕南与沪清,燕南有温鸣玉掌控,沪清又是阮鹤江一家独大,因而很少发生内斗。邑陵帮派虽多,却都势均力敌,相互牵制,又因在其间来往的外客众多,鱼龙混杂,督办张信奎软弱无为,以至邑陵各派势力纷争不断,动乱频频。不过这些混乱向来与权贵阔人们是不相干的,自然也没有人愿意治理。
老人和妻子相依为命,长久地受到码头上一群地痞无赖欺压,每半个月,就有人上门来索要好处。要是给了少了,他们便破口大骂,有时还要动拳脚。那少年来到老人家中的第一天,就撞上了这桩麻烦。
那日要钱的几名无赖都醉醺醺的,收了钱仍不肯走,又在老人家中乱砸一气。老人上去劝阻,反被推了一把。最后解决了这场风波却是这位少年,他年纪虽小,处事却老成,知道这些地头蛇最为难缠,就取了自己的钱将他们都打发出去。
也因为这桩事故,老人挽留了少年一番,让他又在家中多住了两天。这少年常常陪伴他出海捕鱼,有时又独自出门,直至晚上才回来。老人只当他在另找谋生的门路,没有过问,何况这少年很少说话,问了他也未必会回答。
渔船渐渐地泊岸了,少年抢先利落地跳了下去,自发接过老人手里的重物,默默地站在岸边等待。
老人安置好船只,正打算和少年一同回去。两人行至半途,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一声短促又模糊的震响。
那少年脚步一顿,神情陡然变得紧张了,扭头对老人道:“快走!”
他的话音未落,即见有人从长街的另一头奔了过来,那人跑得跌跌撞撞,一直捂着肩头。待离得近了,老人才发现来人半个肩膀都被血浸透,当即吓得啊呀一声,拉着盛欢就要往一边躲避。
又有一队人从那人来的方向追出,喝道:“站住,你跑不了的!”
少年见到这般阵势,反倒站定了,径自站在街边观望片刻,又对老人道:“老伯,您先避一避。”
语罢,他带着老人找了个躲避的地方,自己却拔腿跑了出去,跟在那逃命的人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喝道:“跟着我!”
那人被吓了一大跳,慌乱之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倒真的跟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拐进一条窄巷里。这里的道路纵横交错,那少年带着他一路畅行,转了几转,身后的追兵渐渐连声音都听不到了。两人最后来到一栋破旧的房屋前,少年将门一推,对他道:“里面没有人,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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