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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一句似真似假的责问,佩玲立时低下头去,深深地闭了闭眼睛。她捏紧了另一只手的拇指,鼓起勇气开口:“就算没有盛敬渊,我也会想要把盛欢带走的。”
她双膝一屈,干脆地跪在了兄长的身侧:“盛欢会发生意外,责任的确全部在于我。我做了错事,就算您因此讨厌我了,要将我从这个家中赶出去,我也……绝对没有二话。”
温鸣玉侧头扫了她一眼,道;“我又不是父亲,动不动就喜欢罚跪,坐吧。”
他的态度越是轻描淡写,佩玲就越发惴惴不安。温鸣玉这样在意盛欢,当日在医院里得知盛欢失踪的消息,他只凭三言两语,就猜到了她是头号的嫌疑人。佩玲被兄长一通电话叫去晋安,问完了前因后果,温鸣玉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出院去往沪清,想要先一步拦下盛敬渊。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盛欢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并不在盛敬渊的身边。佩玲刚刚遭遇过心上人的背叛,尚没有从难过中恢复过来,就要面临兄长的追究。她倒真有些心灰意冷了,想着就算失去哥哥的庇护,从先前那个人人奉承,周旋往来于男人堆里的交际圈脱离出去,也没有什么所谓。但时至今日,她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盛欢的消息,这实在不是一个乐观的预兆。要是盛欢因此出了什么事故,温鸣玉给她的处置,就绝没有逐出家门那么简单了。
佩玲小心翼翼地坐下,主动请求:“三哥,我愿意帮您寻找那孩子,直到盛欢回家为止。”
提到盛欢,温鸣玉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片刻的沉默后,他道:“找人的事,是身为人父应尽的责任,不需要你来插手。”
他的指尖慢慢地敲了几下扶手,玉一样莹润的指甲因为用力,难得沁出了淡淡的粉色。温鸣玉又道:“佩玲。以后盛欢的事,你都不必过问了。我不想听,盛欢未必也想要你的管束。”
佩玲难得在兄长面前固执一次,急道:“可是,他还小——”
“十七岁,也不算小了。”温鸣玉语调轻柔地打断了妹妹,说完这句话,他倦懒地用手撑住了头,后面的几个字轻得像一阵微风:“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佩玲还想要争辩,但还未张口,却见温鸣玉的眼睫一抬,静静地望向她。他的眼睛宛如冷雨潇潇的秋夜,清寒得甚至有几分肃杀的意味。佩玲的那些话统统被冻在喉间,再要开口,已没有了先前的勇气。
她唯有做一个识趣的人,站起身,向兄长一低头:“在珑园待了许多天,我也有些想念云港的朋友,就不再继续打扰三哥了。”
温鸣玉应了一声,只问:“打算哪一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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