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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一腔心思都想要阻止温鸣玉上山,可等到送走了咏棠,盛欢像是才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般,背上一直冒着冷汗,连坐都无法坐得安稳。但若要让他再选择一次,盛欢还是会放走咏棠。温鸣玉曾给过他许多帮助,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报答。或许这点恩情对于那个人不算什么,可要没有遇上温鸣玉,盛欢或许还深陷在那一段黑暗的过往中,沦为了比盛云遏还要不堪的人。
更何况……他这一条命都是温鸣玉给予的,现在还给他,或许以后见到对方,他就不用那样难堪了。
如果他还可以见到温鸣玉的话。
仓房突兀地一亮,被电光照彻了,盛欢正在等待即将来临的雷声,却听“嘭”的一响,仓房的两道门豁然洞开,冰冷的夜风立刻卷着雨水扑面袭来,与风一同闯入的是几名怒气冲冲的绑匪。那青年走在最前面,抓起仓房里的两个人看了一遍,他的手在颤抖,面孔扭曲着,托起盛欢的脸反复的看。
下一刻,他摔开盛欢,嘶声竭力地吼道:“温咏棠呢!”青年又在仓房里转了一个圈,抓起盛欢,藉着一点微弱的光,盛欢看见他的眼白上爬满血丝,神情宛如一个疯子:“温咏棠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丰松山下,一辆汽车从空旷的马路飞驰而过,拐过山道尽头,再汇入城门大道时,已有数辆车静静地停在前方,似在等待它的到来。两方相遇,那辆汽车猛地刹住,轮胎溅起大片泥水,车门很快也打开了。
一名高大的黑衣人冒着大雨下车,叫道:“三爷!”
前方的另一辆车上下来数人,几个撑伞,剩下的把车门拉开,温鸣玉迈下了车,听见对方兴奋地压着声音禀报:“三爷,我们把少爷带回来了,他就在车里!”
温鸣玉神色一动,登时大步往停在那里的汽车走去。他步伐飞快,引得打伞的那几人乱了阵脚,顷刻之间,温鸣玉已被淋得湿透了,却浑不在意,径自把车门拉开,坐了进去。
咏棠就缩在后座里,身上裹着一层毯子,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不知是不是昏过去了。温鸣玉刚靠过去,咏棠立即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同一时间,人已扑了过来,一头撞进温鸣玉怀里,嚎啕着唤道:“叔叔!”
他哭得身体簌簌发抖,手指紧紧抓住温鸣玉的衣襟,样子委屈极了。温鸣玉喉头一哽,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只能沉默着,一遍一遍抚摸咏棠的脑袋。
正在这时,司机忽然开口:“三爷,我们去救少爷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鸣玉的心突兀地一跳,像是预兆到什么似的。他拍了拍咏棠,沉声问:“什么意外?”
司机道:“照理说,您支使黄绍桐的手下袭击黄绍桐,引去他的注意,应只有一处地方有枪声才是。”他顿了顿,皱起眉头:“可我们还没有闯进小公馆,却发现有两处枪响。而且、而且少爷是自己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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