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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地探出半个头来看。发现对方没有搭理自己,他便大胆又小心翼翼地拉近了距离,在盛云遏脚边跟前跟后,就算被她喝骂也不肯走开。
一天晚上,盛云遏接了客人,于是将他赶了出去。盛欢偷偷躲在门外,忽然听见屋子里传出盛云遏的尖叫与客人放肆的调笑,盛欢只当母亲受了欺负,便不顾一切地开始砸门,大声呼唤她,没过多久,门竟然开了。
开门的是那名客人,他的面貌已经模糊了,盛欢只记得对方满身难闻的酒气,衣衫凌乱,敞着半个胸膛,伸手将他抱起。客人笑嘻嘻地用手捏弄他的脸颊,夸他脸皮嫩,模样可爱,手劲极大,盛欢痛得哭了起来,在对方怀里拼命挣扎。
盛云遏散着头发,撩开纱帐走近。盛欢听见客人与她的交谈,
“这是我儿子。”盛云遏轻描淡写地回答,语调里带了些笑意:“长得像我吗?”
他被盛云遏接了过去,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盛欢怕极了,攥着她的衣角拼命往盛云遏的怀里躲,他以为那里是可以得到庇护的地方。
盛云遏摸了摸他的脸,掌心云一样柔软,盛欢立即被安抚了,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可那只手却往下移,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衣扣,盛云遏也在看他,是微笑的神情,但她的笑容艳丽而冷酷,眼睛里有扭曲的偏执,好似一个疯子。
盛云遏道:“乖儿子,你既然心疼我,那今夜就来替我一番吧,反正你这样讨人喜欢。”
那客人也跟着笑,伸手来抚摸他,他仍在与盛云遏调/情,两人的声音就像一场噩梦,彻底断绝了盛欢对母亲最后的幻想。
后来的事盛欢也记不清楚了,他应是哭闹得厉害,狠狠咬了那客人一口,失去兴致的客人让他挨了顿打。从小到大,盛欢挨过不少打,只有那一次格外的疼。
盛云遏确实对他毫无感情,就连最后一点善意也是为了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盛欢本以为自己也是如此,但现在看到她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他的心底却突然涨满了愤懑与不甘,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情绪的由来荒唐卑贱,可他无法约束。
盛欢眼睛酸得厉害,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却带出一抹水光,连带睫毛都沾湿了。而他本人却像毫无知觉似的,把那封信胡乱塞进口袋里,将地上的纸钞一张一张地拾起。清点出来的数目与他当初攒下的只多了一些,不过对于病入膏肓的盛云遏来说,已是她能给予的全部了。
他转过身,神色变得冷峻,看向门外的赵四娘。尽管此刻盛欢眼底还有未褪尽的水色,却有了前所未有的凌厉气势,让赵四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盛欢道:“我们之间的账,现在可以来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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