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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说辞连她自己都觉得勉强,说得磕磕绊绊,盛欢没有多做解释,他点点头,装作听进去了的模样,夹起一根青菜塞进嘴慢慢咀嚼。他猜不到对方会怎样处罚自己,也相信温鸣玉并不会因为两人之间的亲缘关系而手下留情,盛欢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仅在出现在盛云遏的诅咒与街头巷尾虚无缥缈的传闻中。假若这些流言没有作伪,那他的下场将会十分凄惨,足以成为流传在酒楼饭馆的又一则骇人耸闻。
从前盛欢不惧怕危险,因为他可以选择在危机出现之前逃走。盛云遏厌恶他,却也需要他,即便她发了很大的脾气,只要盛欢远远地躲避几天,她便不再追究。盛云遏的客人们往往也不会在他身上投放太多的注意力,这些人镇日忙碌于生计或享乐,哪里顾得上与一位露水情缘的孩子纠缠。
不过现在不同了,珑园不是一个能让他自由来去的地方,一旦盛欢选择逃走,那大概就永远失去了回来的机会。
盛欢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他仍需要珑园的庇护。
第二天上午,盛欢终于收到了温鸣玉的传唤,前来通知他的人是个不曾见过的大汉。大汉西装革履,蓄着浓密整齐的胡须,双眼冷厉深沉,很像一头文明又知礼的黑熊。两人会面的时候,大汉仔细打量了盛欢很久,显然清楚他的身份。盛欢不与他对视,也不退避,僵持一阵后,盛欢察觉对方移开了视线,干脆利落地抛下两个字:“走吧。”
这是盛欢首度有机会见识珑园东边的风景,虽然温鸣玉曾在外国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对方似乎并不像那些新派人士一般热爱西洋文化。东苑内翠竹白雪、碎石流泉,亭廊景致都十足清幽。盛欢原本平复许多的忐忑在接近温鸣玉的途中又被挑起,他低下头,一步一步地数自己的脚印,双手攥在一起,掌心浸满湿凉的冷汗。
大汉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盛欢头一抬,茫然地看向对方的背影,这才发觉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因紧张而干涩的喉咙能正常发声:“盛欢。”
大汉似乎有些疑惑,再度回头打量他一眼,道:“你姓盛?”
盛欢点点头,猜想这大概又是一个为温鸣玉没有替他改名而不解的人。
对方好像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继续查问:“今年多大?”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盛欢习惯性地戒备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产生无端的关注,根据他为数不多的经验,这些关注往往都不怀好意。盛欢冷冷地望了大汉一眼,低声答道:“十六。”
仿佛察觉到盛欢的敌意一般,大汉挠了挠嘴角边的胡须,忽然停下脚步,朝盛欢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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