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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浑身疲软的感觉袭来,他知道,是抑制剂生效了,委顿在床角,脑中又想起黑市里人说的话。
避孕药是被国家严令禁止的,因为对omega身体伤害极大,加上大部分omega在被标记后都归顺于自己alpha,很少有想堕胎的,货卖不出市场,自然而然停产了。
现在避孕药一药难求,如若想要,恐怕也只有摸入高层,去找制药的博士。
容笑自然没那么大的本事。
他养活自己都困难,为了买几管抑制剂,眼见就要住不起宾馆留宿街头了,避孕药这种东西,也只得不了了之。
他等着药物完全把他体内的信息素压了下去,打开警报器,确实不再响了,背好包出了门,将房门钥匙还给宾馆老板,而后走在街头。
漫无目的走了会儿,他举目四顾,入眼皆是陌生,一颗心塞满了茫然,竟然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回家吗?可是他的妈妈早就死了,房子被那些黑心亲戚霸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家。
容家呢?容家家母知晓了他的身份,正雀跃的想将他送入别的alpha的床上,容霁……容霁现在怕恨不能将他生吃入腹。
他无家可归。
亦无处可去。
容笑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天上下了薄雨,风刀子似的往脸上刮,他连忙把背包抱进怀中,昏天黑地,街边人群拥簇着往室内跑,正是一天进入尾声的时候,对他而言,偏偏是一天之内最难熬的时候。
他走入了个胡同里,下城区里常常有狭小的胡同,里面盛着整个城区最肮脏的东西,但这里也最暖和,人们不用的废铜烂铁堆积在角落里,能撑起个小小的空间。
犄角旮旯里藏着不少的流浪汉。
雨越发大了,他被水滴模糊了视线,脚下没踩稳,一下子跪在了个尖锐的东西上,他低声惨叫,颤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血迹顺着他的小腿滑下,融入水中,泄露出些许不明显的信息素。
他一瘸一拐的找位置,脚踝上的哑铃铛却开始“铃铃铃”响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声音渐大渐小,从一个不会响的普通铃铛,摔了跤后变作了个会响的普通铃铛。
他找到了个没人的空隙,缩了进去,这时,手腕上的报警器又响了,他耸然一惊,关掉了报警器,却无论如何也去不掉身上的信息素了。
——因为他的血液正顺着伤口流逝,而血液中,包裹着足以令alpha发疯的信息素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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