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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橙听多了并不觉得烦,甚至是贪婪地数着一下又一下。他不敢合眼,看着刚刚下意识挡在他身前的这个男人,苍白着一张脸沉睡着,眼睫不时颤动,不知做着什么梦。齐橙又想起蜻蜓之翼,原来是载着梦,载不动,才颤成一道虚影,浮在空中。
费南出血量很大,输过一袋血,发着低烧。
付鲸梦追到医生那里问过情况,听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他和年念并肩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盯着地面的一小块污渍发呆,任光影渐短又拉长。
一朵游荡的云将阳光遮掩住,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年念起身,将自己柔软的红色围巾摘下来,在付鲸梦的脖颈上绕了两圈。
期间付鲸梦到警局录过一次口供,人已经抓到了,据说是在一道铁轨边发现的,他还穿着沾染血迹的深蓝色卫衣,踉跄着踮脚踏在铁轨一侧的轨道上。
他想唱歌,唱了一会《鲸》,唱到“我还是想做一只琼海鲸。生于海里,死于海底”又哑了口。
每一个字像是黄连,从舌苔苦到胸腔。
他想,要是能得到鲸鱼的爱就好了。
轨道上的风格外大,他伸开臂膀,欲登琼楼玉宇。
可始终没有车开过来,他没死成。
在警局有些晦暗的转角,他们完成了一次短暂的擦肩。付鲸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解地,质问地,他却始终没有转头施舍任何一个眼神。
这一刻,付鲸梦意识到,他与李思铭之间,彻底死了。
按照警察的结论,李思铭以为自己吸du的丑闻,是付鲸梦为报复他而曝光的。
因为他靠du品追求灵感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李思铭认为,那次慈善酒会之后,付鲸梦大抵已经猜到。之前他又以绯闻给付鲸梦施压,叫他难堪,所以付鲸梦利用这件事对他进行了反击。
可事实上,付鲸梦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涉du加之故意杀人,李思铭恐怕要在监狱里度过不少暗无天日的年岁。费南靠坐在病床上,听过这些不甚唏嘘。
他比前两日状态好了不少,脸上多少有了点血色,人也打起些精神。年念将一捧盛开的粉色百合放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养起来,一边问道:“齐橙呢?”
“打饭去了。”费南嘴角含着笑,一副说起自家媳妇的骄傲神情。
“把你照顾得不错?”付鲸梦忍俊不禁,坐在椅子上,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
费南扬起下巴:“那当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门砰得一声被推开,齐橙端着一饭盒金灿灿的小米粥和两个小馒头进来,粥热气腾腾地熏着他的眼睛,叫人看不清轮廓,只能依稀看出他眼底闪烁的流光。
费南脸色微变,但还是强颜欢笑:“辛苦了。你……”
齐橙把饭盒往床头柜上哐地一搁,语气没什么波澜:“饭打来了,你自己吃吧。”
费南圆睁着一双无辜的狗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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