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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
他再次强调道。
但是他明明很清楚,也许是费南那如蜻蜓般颤动的眼睫,又或是他不谙世事却又故作深沉的青涩面庞打动了他,仅仅只因一面之缘,他就已然心生好感,不忍听到别人对他腹诽诘责。
一直以来,只有费南,仅有费南。
费南的眼眸黯然下去,像是温柔夏夜被乌云遮住星子。
他不确定齐橙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会对任何人施以援手。但是他很确定,他后来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回应齐橙的信任。
这绝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事。
有时候你给出你的信任很容易,但能得到同样的回报却很难。
费南几乎把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这件事上。
他没什么做生意的头脑和技能,就从零开始学,骨头再硬也要啃。报表看得头大,会硬着头皮看下去。出去拉合作应酬的时候,多少酒也不要命似的往肚里咽。
签付鲸梦是为自己圆梦不错,但事实证明他看中付鲸梦的潜力,眼光一点也没错。
他在努力成长着,至少如今,公司里有些人肯真心实意地叫他一声费总,不是因为他是老费总的儿子,只是因为在他的带领下,公司的效益在提升。
他第一次发现,只要他想,他真的能将事情做好。
这些都可以归功于齐橙的一句话。
可齐橙却说,任何一个人,都值得他的青眼,亦都配得上他的信任。
费南感到喉头哽咽得难受,他看着齐橙打开车门,临了回过头对他说道:“费南,你很好,但你想要真心,那我们就不合适。”
车门砰得一声被关上了,尽管克制,可还是震得费南耳朵闷了一瞬,有点隆隆作响,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冬日雷雨,浇得费南透心凉。
经过一星期吹得彻骨的大风天,日历一眨眼便翻到了酒会当天。
付鲸梦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慈善酒会要开在腊月里,太冷了,尽管会场暖气非常足,但路途上也很难不仅仅穿着西装经过没有暖气的地方,这让注重养生的老干部付老师感到不悦。
这场酒会只邀请了他,连带费南也是沾了光才来的,尽管年念表现出不放心但也没办法让他跟来。
年念其实并不担心付鲸梦在这样的场合受委屈,他只是担心李思铭,这是这场酒会里唯一的巨大变量。
费南今天找司机开的车,穿着锃亮的皮鞋,打着领结,一身行头并不输付鲸梦。两个人从车上下来,一个炽烈如艳阳一个冷峻似海水,观之分外养眼,二人阔步而行神色熟稔地倒像是在圈子里混迹多年,门口的门童险些忘记找他们出示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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