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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样的事,这小半个月来简直一只手数不过来。那姓江的好歹是一个大公司总经理,没想到连这种小事都要亲自过问。

这时芊芊正好送施工进度表进来,听了沈工这话,张嘴就准备开骂。郁铎让芊芊把文件先放下,他看过之后再签。

“让他罚。” 芊芊离开后,郁铎才转过头来对沈工道:“完事儿了给兄弟们一人补贴个红包。”

听到这里,沈工开始怀疑郁铎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变得如此与人为善大度豁达。

“还有前天,他们说我们的挖机蹭坏了示范区里的一棵松树。” 沈工仍不死心,继续控诉瑰湖近期的恶行:“我想先请园林局的专家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治,实在救不回来的话,再看看怎么协商处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但目前没证据证明那棵树是我们蹭掉皮的。”

“什么树啊这么精贵,还要专家会诊。” 这次郁铎总算抬起头来,提出了一点异议:“买一棵得多少钱?”

“说是几十年树龄的罗汉松。” 沈工担心郁铎又像前几次那么大方,二话不说就把责任揽了下来,故意把价格往高处说了点:“一棵要七十来万。”

“那就别劳烦老专家来一趟了。” 郁铎摆了摆手,又把头扎回了文件里:“让他们提供发票,照价赔偿。”

这一刻,在沈工的眼里,郁铎整个人都被圣光普照,下一秒就要立地成佛,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老板这样的冤大头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郁铎是不是欠了瑰湖的裸贷。

“郁总,您真的不觉得瑰湖是在故意针对我们吗?” 沈工的心已经死了,但身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要不,您还是抽个空,去和他们江总谈谈吧?”

“沈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么揣测我们的合作伙伴。” 郁铎看着沈工,语重心长地说道:“生意想要长久,做人做事就不能太计较。”

这么做人做事生意能不能长久,沈工不确定,但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老命必然是没法长久。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和郁铎汇报了一些工地上的近况,郁铎的态度无一例外,都是任着对方胡来。

老板这座靠山眼看着是靠不住了,沈工像是一颗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唉声叹气地回了工地。

送走了怀疑人生的沈工,郁铎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层层飘落的黄叶。夕阳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像那即将消散的日光般,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最近瑰湖在工地上频频挑事,外人只当是李启东惹的祸,但郁铎知道,根源并不在李启东。

沈工的猜测没错,瑰湖确实是在针对他们。上一次在红丝绒咖啡厅,郁铎见到江弛予,饭没吃完就溜了。在这之后瑰湖那边就花样频出,想来是江弛予想用这些小手段逼他出面。

郁铎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江弛予不但回来了,还成了瑰湖的总经理,两家公司合作密切,他和江弛予打交道是难免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沈工前脚刚走,林胜南后脚就打来了电话。这次林胜南没有了往日里的风风火火,电话接通后东拉西扯地唠了半天闲话。

郁铎见她迟迟不切入正题,问:“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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