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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爱他,当年就这么爱他。
可我不甘心啊,我永远是一个矛盾体,顾铭说的没错,我有病吗?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为什么我爱别人,却总是伤害别人?我明知道他没有错。
我只是不想原谅,我觉得不甘心,但我没有理由,我又不敢告诉他,我恨你什么?那不是他该被我恨着的原因,那是我斤斤计较不愿意放过的借口。
“我原谅你啊。”我突然说。
斯洛南很高兴,他抱了下我,说谢谢我,说我真好,说他下次不会了,等等等……
他会吗?他会怎么说啊?我原谅他,他会跟我说谢谢吗?说下次再也不会了,说我真好,别责怪我恨他恨得莫名其妙。
“快点吃吧。”我说:“马上凉了。”
我出神了,手边的关东煮早就凉了。
窗户外面一个男生在给女孩子撑伞,另一手搂着她,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
他们看上去只有二十岁。
如果没有意外,就这么走下去,多好。
本不剩下多少的时间,这也马上就到了,便利店里,斯洛南跟我说了很多他以后的计划,还有他小时候和姨妈在一起时丰富的经历,跟我想的一样,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天真无害的家伙,父母的保护一定很到位。
斯洛南的父母从小就宠爱他,并且妈妈是做过老师的,教育方面全家都随着妈妈来,他本来跟着姨妈还是挺调皮的,后面被妈妈“掰”正了,养得又乖又懂事。
他在分享那些家庭瞬间时,几次提议想要让我见见他的父母,他父母一定会喜欢我,我说他哪来的自信,一个把孩子教得这么正的二老,会喜欢我这个满口谎话的败类?
斯洛南可真是天真,永远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该说他乐观吧。
二十几岁了,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后来时间到了,我把他送回机场,外面的雨没停,大家排着队,斯洛南走一步回一次头,走一步看一下我,他一个人,这么高,站在人堆里,老远我还是能看到。
我这辈子未曾给人送行过。
也没有人为我送行过。
我不知道分离是什么滋味,所有离开我的,我离开的人,一直都是绝对的,就像今天,看着斯洛南的身影,我也相信,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难过是什么感觉?失去的太多了,我都快要麻木了,人生课堂上我学得最精的一节课,就是不再期待。
那些我本该有的,侥幸有的,属于我的,赐予我的,都消散在了哪里?
我这些年雾暗云深,进退两难,摔在泥土里太久了,已经习惯所有人的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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