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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倒是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和画展拍卖扯上关系,他皮夹里所有银行卡的余额加起来进去买一个画框恐怕都要被验验有没有资格。
那封被递到手里的邀请函翻到背面,印着举办画展的那间画廊的剪影照片,他认得,B市档次最高的画廊,大学时曾经去过,被那里反光的地板晃得睁不开眼。那会儿还有学姐开玩笑说等以后变富婆了就来这里买林千的画,如今学姐变没变富婆不知道,他是一张画都再拿不出来了。
近乡情怯,林千不想去,往下扫了眼拍卖开始时间,就在下午两点,现在大概率都来不及赶过去,也不知道温知寒怎么想的。
一想到温知寒,那天和他不欢而散的场景再度浮现眼前,林千仿佛又被那晚扑面而来的寒风吹了满脸,隐约又有点不爽泛上来,并高度怀疑起温知寒其实不是真心邀请他去,单纯想馋一下他罢了。
他张了嘴,正准备回绝,秦助理却又递过来一份折页宣传册,与邀请函配套一致的设计,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面。
“这场画展的压轴拍品是寒静老师的作品,也是市场上流通的最后一幅,温总今天志在必得,正好您也在,毕竟您是寒老师的学生,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的。温总说了,前面的都不重要,寒老师这幅开拍时间大概在五点左右,只要在五点之前到就可以。”
林千顿时一口气咽回肚里,再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下。他回头看了眼韩东和温阳,韩东率先看懂他的眼神,伸出手揽了下温阳,说:“你去呗,早点回来。”
林千点点头,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那份邀请函和折页册,上面散发出的淡淡熏香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飘散开。他动作一顿,低头瞟了眼自己身上满是医院消毒水气味的羽绒外套,不禁挠了挠头,拉过秦助理,支支吾吾问起了前两天还回去的西装。
总不能穿成这样就过去,怪尴尬的。
好在秦助理心细,有先见之明,在温知寒提过多要一份邀请函后,就将林千还回来的西装直接就近送去订的酒店里干洗了,待会儿顺路去拿刚刚好。
林千松了口气,而被秦助理这么一提醒,想起那天温知寒说的,给他订了房间去休息的事情,一问,房间居然还没退。他借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扫了眼自己的影子,更不好意思,然后硬着头皮问了下秦助理,自己能不能过去简单洗个澡。
秦助理笑了笑:“当然可以。”
酒店确实不远,离医院只有两公里不到,秦助理开车送林千过去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从酒店前台处多要了张房卡,又拿回来干洗完的西装,林千独自上了楼,刷开房门,飞快钻进了浴室。
秦助理还在等着,他没洗太久,头发只擦到半干不滴水了就匆匆换上西装,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下,除了那根难为他一早上的领带还是不会打之外,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出了门。
却意外地撞上了隔壁同时推门而出的温知寒。
面面相觑两秒,温知寒先一步回过神来,背手将房门一带,门锁咔哒一声扣上,目光自上而下望过去,最终落在林千半干的头发上。湿润的发丝粘成一缕缕的,坠在他额间、耳边和颈后,对比纯白的衬衣显得更加浓黑,在走廊光线的照射下像是一团洇开的墨。
温知寒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语气似乎有些不高兴:“秦助理没和你说五点到就行?怎么手忙脚乱的,头发还湿着?”
林千被哽了下,奈何吃人嘴短,只能低了头,闷声说:“一会儿开车过去还要一小时,开着窗子吹一会儿就行了。”
“……你脑子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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