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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谢清呈最近状态越来越差了,他总是看到他咳嗽,往美育私人病院跑——明明谢雪已经出院。
尤其今天在墓园看到他,阳光下他的面庞苍白得就像透明的薄魂,海面的银雾,似乎很快就要消失不见掉。
谢清呈现在活着,好像就是为了完成秦慈岩的著述,除此之外,他与人世的连接已经很淡了——他无疑还渴望蒋丽萍提过的那个“段闻”能够落网,不过那完全是异想天开,段闻这个人神出鬼没,虽然是跨境企业的幕后大老板,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郑敬风他们调查出来,这人果然连名字,连使用的身份证件,都是假的。
他父母已经死去十九年了,至今年忌日,便是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无数人心血熬尽,青丝等至白发,却始终没有等来一个正义的降临。凶手仍然逍遥法外,牺牲的警员仍得不到一个正名,对于RN-13这种禁药的追求也仍在暗处延续。
谢清呈在绝境中,坚强地等了二十年。
在第二十年,秦容悲死了。
谢清呈已经不会觉得有多疼痛,多无法接受了,他慢慢地变得格外平静——
因为他知道,他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很快地,不用过几年,他也会到他们身边去。
只是不知道,到头来,他已尽了他全部的个人力量,却还是没有能够给与他们一个交代,另一个世界见了面,他们会不会对他感到失望?
“哥,你今天回不回宿舍呀?”又是一周过了,谢清呈在这周的周末,和谢雪黎姨一起去祭拜了谢平周木英。
他父母的陵园和秦慈岩不是同一处,而是在城西很小的一个墓地,葬着的都是平民百姓。
扫墓归来,回了陌雨巷,在黎姨家吃了一顿饭,谢雪饭后这样问他。
“你要是回宿舍的话,咱俩一起打车,还省个油费……”
谢清呈没答这个,他心里似乎压着件事。
帮黎姨收拾了碗筷之后,谢清呈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抬起眼来,对谢雪道:“谢雪,你先和我回屋里去,我有件事,想和你谈一谈。”
屋内。
谢雪略显不安,她长大之后,谢清呈就很少有这样严肃地叫她进屋,和她坐下来谈事的情况过了。
“哥,怎么了?”
谢清呈倒了两杯茶,坐下来:“不是什么大事,先坐吧。”
谢雪忐忑地坐了,屁股只在凳子上沾一个边。
她哥把热茶推给她,过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谢雪,你年纪不小了,以后总不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顿了顿,大男子主义的谢爹和妹妹谈这种事,还是稍微有点尴尬。
但不谈又不行,谢清呈这段日子在为后面的所有事情做着打算,其中就包括了谢雪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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