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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想过要把最后一点热血给予贺予,但在会所那一夜,是贺予亲手把这捧热血倾倒了。

哪怕后来他们又一同经历了生死,谢清呈内心深处也无法再如当初那样接受贺予这个人。

他始终无法接受……

谢清呈就那么独自冷静着,却没想到不过多久,门忽然”吱呀”一声复又推开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贺予端了杯水进来,那水是新烧的,还冒着袅袅白烟。

男孩把水递给男人:“喝了吧。”

“……”

贺予垂眸不看他,兀自说道:“我以前一个人在家,做了不好的梦,就喝一杯热水。会舒服很多。”

确实是这样的。

在寒夜里,在噩梦的余韵中,很难抵抗这样一杯热水的诱惑。

谢清呈闭了闭眼,最后还是道了声谢,接过了杯子,又从床头的药盒里拿了两枚白色药片,就着热水吞服下去。

“这是治疗你精神埃博拉症的药?”

“嗯。”谢清呈把药服下了,又喝了几口水,慢慢地缓了过来,嘴唇上也总算有些血色了,他见贺予想要拿起药盒端详,便抬手制止了他,“不是你吃的那种。你不能用。”

贺予:“你确定这药真的有效吗?我觉得你身体还是很不好。”

谢清呈抬眸看他:“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行,你是医生,行了吧。”贺予把药盒松开了,又转身往外走。

谢清呈:“去哪里。”

“我看你好烦,一会儿惊醒,一会儿又冷得发抖的,我不伺候了,我要去外面看星星。”贺予随便丢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给他,然后就离开了。

贺予显然并不会去看星星,他是又心疼,又心热。

谢清呈惊醒的样子,让他想拥抱住这个男人安慰他,谢清呈睡梦中不自觉地皱着剑眉微微颤抖的样子,又让他免不了勾起天生在床上就有的那点变态施暴欲,让他想和他激烈地做起来。

而当贺予每次压抑自己的情绪,转移强烈的欲望和感情时,自己的精神都会受到一定的损伤。

内耗是很磨人的事情,何况他还要在谢清呈面前做出非常镇定的表象。

贺予走到田垄无人处,拿一枚随身携带的冰冷刀片贴在自己的手腕上——那上面是长久以来,他自我折磨时留下的疤痕。

他这个病,不是伤人,就是自伤,没有鲜血和痛苦为祭,是绝不可能平息的。

他现在不想伤害谢清呈,因为同为异龙的谢清呈受的伤已经够多了,那么他能伤害的,最终就只剩下了自己。

血流了出来,但他的痛感却越来越麻木。

贺予最后扔下了刀,微微痉挛的手埋入自己漆黑的发中,他抱着自己的头在原处,以心灵无声地呐喊着,他痛苦极了,却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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