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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他用得着作弊吗……”
大家叽叽咕咕的,直到数学老师敲了下桌子:“都在交头接耳些什么?考试!”
但他训斥完他们,自己的视线也忍不住追着那两人消失在走道尽头的人——如果学生们仔细看,就会发现数学老师的脸上已经剥落了一层血色。
数学老师颤抖地抓起桌上的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里头的温水。
热水淌过他的喉管,勉强焐热了些惊闻消息时骤冷的胸腔。
可他知道——
谢清呈这个孩子的心,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怕是再也暖不起来了。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清呈跟着班主任走在楼梯上时,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班主任没说话,一直到了顶楼她的办公室门口,她推门进去之前,才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这个她一直很喜欢的学生。
她的面部肌肉紧绷着,在窗外灰蒙蒙的天光下,谢清呈愕然发现,她的厚眼镜后面,竟有两行泪滚落。
那泪滴像是不祥的音符,教学楼外雷声震耳,拉开悲剧序幕。
谢清呈的心咯噔一声。
“……里面有人找你,让他们和你说吧……”
班主任皮肤皱缩的手搭上了门把,往下一按。
门开了。
窗外电光闪烁,屋内黑沉沉的像是压着比外头还浓重的云翳。雷电划破了外面的积雨云,而谢清呈的走入,划破了屋内的那些沉暗——
一大片的,沉压压的藏蓝色。
云一般拥挤着的警察。
为首的是和他父母关系最好的郑叔叔。
他们听到他来了,全都回过了头,但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谢清呈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的像是枯木上已经被遗落的茧壳。
“我爸妈怎么了。”
“……”
他一字一句,定定地问:“郑叔叔,我爸妈怎么了。”
谢清呈不太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听郑敬风说完具体情况的,模糊的印象里,自己似乎非常的平静。
平静地就好像他已经死去了,站在原处聆听这些话的,是一尊泥塑雕偶,是尸体。
不止是当时,好像那一阵子,连续有近十来天,谢清呈都僵冷麻木的像一具走尸——除了在亲眼看到父母尸身的那一刻,他崩溃过痛哭过,接下来的那十多天,他就像机器,像符号——不断地签字,签字,签那一份又一份无情的文件。
火化……
遗产……
公证……
活生生的人就成了纸上的字,炉里的灰。
妹妹还小,不谙世事,但也知道爸爸妈妈好久都没回来了,咿咿呀呀地哭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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