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页(1 / 2)
……
直到耳朵里终于听见一句不一样的:“老师你这样晚上不睡觉可不行啊。”
袁印海陡然“惊醒”。
发现房门紧闭,阮颂就那么抱着胳膊,站在他没开灯的病房里,居高临下俯视着问他:“难道经常这样晚上睡不着觉吗?我还以为你这种人的心脏跟我们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搞了半天也会心虚,也会害怕。”
袁印海这才察觉自己背后早已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病号服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顶着阮颂的注视,整个人像是被浸在阴恻的沉潭里,背心一阵找不到着力点的发空。
然后终于承受不住般嘶吼着嗓子央求:“……如果你是想报复我,那就给我一个痛快,没必要拖着。”
阮颂立刻否认:“哪能说是拖着呢老师,我这也是为你身体考虑,万一没来得及等你家里人从国外赶回来就咽了气,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过了两秒,阮颂补充:“怎么也得让你在你家人面前咽,咽之前也面对面对他们的拷问。”
再狠恶歹毒的人也会有软肋。
对袁印海来说,袁印海的亲人就是,尤其是他那个崇拜自己的父亲能够一生追随挚爱事业的女儿。
袁印海果不其然整个人开始抖,一双枯如树枝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病床护栏,缓慢却坚定摇动着以表自己羞愤难当。
阮颂只是看着他打趣:“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欺负人,你当年领我入行的恩情,传授过我的所有教导,我早就在帮你代笔的时候还清了。你正好可以趁今天晚上医院静,没有制片方找你要剧本,好好算算现在这个档口除我以外,还有谁想趁你病,要你的命,站出来揭穿你。”
医疗设备上的指数还在平稳地跳,袁印海躺在床上却已然步入绝境般没了生息。
阮颂临走前,又站在门口好心告诉他:“还有就是你家里人已经联系上你女儿了,不出意外,他们后天早上就回来了,赶上你的好戏问题不大。”
…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袁印海度日如年,好像已经来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名声扫地就是他的终结。
而在这最后一天,阮颂一共出现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早上,通知他网友们已经从方维入手,开始为他编剧工作室不同时期的作品风格分类。
第二次是在中午,通知他网友们的动手能力比预计中还强,已经开始研究为什么工作室里学生不停轮换,最终署名的编剧却永远只有他一个。
第三次则是在深夜。
阮颂再次造访睁眼枯等天亮的袁印海,把旁边椅子拖到病床边上来,优哉游哉给他削了个苹果,说:“可能你不知道,其实以前我帮你代笔的时候真的很努力,尤其是《最后一朵太阳花》这部剧,完全称得上呕心沥血,掏空心思。应该从我写完那年,一直到现在都还很多制片方想找你写类似的剧本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