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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渐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他不担心余述,因为哪怕自己不在了也还有亲戚可以帮衬余述,而且余述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得粗糙随意,野草一样,见风就能长。
可蒋游不是。
蒋游是一朵玫瑰。
比喻很俗,但余老师只能想到这个。
为了生存,玫瑰也能像野草一样生长,而且还会努力适应贫瘠的环境,争取长得更加茂盛,但玫瑰终究不是野草。
如果可以,余老师很想为玫瑰砌个花园,让它快快乐乐的绽放,不用硬逼着自己去适应去改变,可余老师终究只是个领着退休金的普通人。
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野草再野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因此他只能在很有限的程度里尽力看护玫瑰,心里总觉得远远不够。
也正因为如此,当余老师知道蒋游终于被亲人找到,且原生家庭看起来就很不一般时,余老师在感到些许失落的同时也真心为蒋游感到高兴。
这些情绪很复杂,余老师从未向任何人说起,也不可能说,但他却觉得蒋游都懂。
“老师,”跟小时候一样握着余老师的袖子轻轻晃了晃,蒋游把头靠在余老师的肩上,“我知道在您心里我跟余述哥是一样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因为想要说出心里话总是困难的,“但您其实根本不需要对我的人生负责。以前您总担心我,以后您可以轻松一点了。”
跟余老师撒完娇,蒋游想起隔壁的老爷子,出去转了一圈打算看看今天有什么免费的水果可以蹭,结果却发现老爷子不见了。
“出院了,”余老师道,“说是他孙子的对象出了点事,婚事彻底告吹,老爷子高兴地多一秒钟都待不住,收拾东西连夜出院了。”
“这样啊。”蒋游觉得有点可惜,这老爷子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从医院出来,贺长康临时被一通电话叫走,身处他这个位置,每天的事情多到做不完,除非选择彻底退休,否则不可能真正闲下来。
看时间还早,蒋游回了一趟自己家,在贺年高度警惕的注视中故意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最后才拎了个轻便的小箱子对贺年道:“走吧,回家。”
贺年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抢过箱子替蒋游拎着,大狗式委屈:“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想和我们一起住。”
“我可没这么说。”
“可是你也没说要一起住。”
“也没说不要一起住啊,”蒋游逗他,“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问我?”
贺年简直像贺家的异类,被蒋游逗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得闷声闷气地回答:“不敢问,万一是坏消息怎么办,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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