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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爸谢元信生病,康祁女士总是亲自下厨,煮粥煲汤从不让保姆插手,甚至连书法展都能往后推。
他小时候懵懵懂懂问过康祁女士,为什么这些事情要亲自做,明明家里的阿姨煮的粥也很好喝。
康祁女士摸着他的头,笑得很温柔,告诉他:你爸爸病着,我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安心,我不是医生,我救不了他,但我可以自救。
那时候谢星舟不懂康祁女士说的自救是什么意思,但如今他懂了。
疗养院的事过去了半个月,江穆野的病慢慢转好,他却总还是觉得恍惚,走路平白摔过跤,画画总是戳破画纸,买粥时甚至还弄洒过两次……
他的心也像康祁女士说的那样——空荡荡的不安心。
他得做点什么来自救,所以他去粥铺讨了煮粥的方法,忙碌了一下午,煮了这一碗和粥铺极像的粥。
他以为江穆野吃不出来什么区别,却没想到江穆野的狗鼻子这么灵。
谢星舟轻咳一声,别开视线,不太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
江穆野又美滋滋地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才放下粥碗,高兴地笑着说:“有点咸。”
谢星舟:“……”
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把碗从江穆野手里夺过来,扭头就走,“那你别吃了!”
“哎哎哎……我错了。”江穆野拽住他的衣摆,可怜巴巴地求着他,“我错了嘛,再给我吃一点,我还没吃饱呢。”
谢星舟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碗还回去,看着江穆野飞速地把剩下的吃得一滴不剩。
他凑过去替江穆野收拾空碗,江穆野却闪了一下躲开他。
他微愣,扭头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躲什么?”
江穆野脸色微红,别开脸掩饰地咳嗽一声,支吾道:“我……我半个月没洗澡了,都臭了。”
谢星舟闻言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故意揶揄地点点头,“确实。”
江穆野脸色更红,忙低头嗅了嗅衣领,只闻到满鼻腔呛人的药水味。
“你还不能洗,再等等。”谢星舟收拾好餐盒,说:“我走了。”
“好把……明天早点来!”江穆野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隐形的尾巴耷拉在床尾。
谢星舟点点头,趁天还没黑走了。
天黑的时候护士来换药,江穆野问她能不能擦擦身体,护士给了肯定的答复,还说要帮他找个护工。
江穆野拒绝了,他现在可以自己下床上卫生间,胳膊也能小幅度自由活动,擦个身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实践总比想象难,他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每动一次都会牵扯到后背的伤,痛得他龇牙咧嘴,需要停下来缓很久。
才擦了一只胳膊,江穆野整整花了半个小时,他正艰难擦着,卫生间的门被人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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