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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直不如他坚强,小时候打架打不过他就哭鼻子。颜鹤径上前扶住颜松影的胳膊,轻轻拍了拍,无声地宽慰。

他们彼此间不必再说什么,同样血脉的亲人,总懂得对方想表达的。

颜鹤径说:“走吧,哥。”

他们沿着小径一直向前走,拐出路口,叫了一辆车。

颜松影先点燃了烟,之后他递了一根给颜鹤径,于是算上司机,车内有三个男人都在抽烟。颜鹤径是嗅不到那种让不抽烟的人憎恶的味道的,他觉得飞机的劳累消除了一些。

“哥,”颜鹤径看看他哥的脸,“你怎么像又老了许多?”

他想让车内的气氛轻松一些,专找能让颜松影生气的话来说。谁知颜松影反应不大,和颜鹤径一样的眉毛往里皱,语出惊人:“我最近刚离婚。”

颜鹤径十分惊讶:“不是吧!”

这是颜松影第二次离婚。颜鹤径很无可奈何地想,他们兄弟的情路怎么都这样坎坷。

颜松影吸了口烟,蜷着上半身,衣领被海风吹起来,黑眼圈很重。

“这事先别跟爸妈提,等妈...”他忽然丧气地垂下手,“等妈好一点再说。”

“怪不得团年时嫂子没来。”

“那你呢?不是说要带男朋友回家?”

颜鹤径无赖地笑,说:“我也分手了。”

沉默了一会儿,颜松影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要是我们晚年都孤身一人,就一起搬回老家住吧,兄弟两个人陪着对方老死也比一个人老死好。”

“不可能。你一个人孤独去,我不可能孤独到老的。”颜鹤径踢他哥一脚,忿忿的样子。

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瘦小了?她在病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像床单能把她整个人吞进去一样。医院很暖和,她还带着父亲为她买的那顶漂亮帽子,毛线织出来的花纹很好看,看起来暖融融的。

她在睡觉,父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盹,下巴不断向下点,似乎马上要栽倒地上去。午后的阳光斜在父亲的背上,母亲的脸上一片暗暗的阴影。

颜鹤径哑着嗓子叫了一声“爸”,父亲醒了,并不大的眼睛恍惚了一下,才看清他的儿子们。

“下去说。”父亲的食指竖在了嘴唇上。

父亲是个烟鬼,在厨房的抽油烟机下躲着抽过烟。现在他拒绝了烟,说母亲闻着会难受。

年后母亲的状况就已经不好了,癌症复发,一天比一天憔悴,所有的化疗白做了。刚开始不想通知儿子们,现在怎样都瞒不下去,最后一面要在母亲清醒的情况下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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