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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认识那会儿,陈谴说考试时间都快结束了物理最后两题还写不出来,那他就教陈谴写;陈谴上了锁不敢面对的,那他就为陈谴解开,陪陈谴面对。

工整的字迹铺了草稿纸满满一页,徐诀单手合上笔帽,手依然撑在桌面:“这是贤中物理科组六年前出的卷子,刚刚做的是压轴题,难度很大,听说当年没几个人做出来。”

可是刚才徐诀句句讲解,陈谴全听明白了。他垂着眼,两手在桌下快要把衣角扯烂:“这么难,你还要我做。”

“因为我想教会你,听懂了就将这一页翻过去。”徐诀说,“陈谴,你还不明白吗?”

陈谴喉咙一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顶上来。

他当然清楚徐诀问的到底是什么,此时他哪里还期待徐诀坦白不坦白,满脑子只充斥着慌张:他如何要把当年那个狼狈的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藏起来?

然而徐诀非要温声剥开他:“陈谴,那天书房的灯坏了,我翻遍每个没上锁的柜子,都没找到小夜灯。”

陈谴呼吸一滞,手背抵住嘴弓起了后背。

徐诀攥紧笔杆,想修补一个人,就先要把他从泥淖中抱出来,他不能让陈谴像六巷三楼的灯一样,没人理会,就这样坏着:“可是我找到你了。”

下一秒,陈谴用力推开他,掀开门跑了出去。

第54章 红了笨蛋

猛烈的水流浇注在洗手池中,陈谴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没感觉,又泼了一大捧,侵袭上脸的冷意使他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同时那股作呕的感觉也被他不断压回食道。

他像是变成了一株想要活下去的枯植,在劣境中垂死挣扎过那么多遍,唯有这次好像怎么浇水都不顶用了。

溅起的水花濡湿了袖口,挂在脖子上的耳罩也由浅灰过渡成深灰,陈谴扒住台沿,掐紧自己的颈部痛苦地伏低了身躯。

蓦地,一只臂膀将他快要撑不住的身子捞了回去,水声骤停,摇摇欲坠的他被来人接在怀里,像失足跃下高楼的梦境醒来发现自己安全落在软床上。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每次他下班坐上徐诀的单车后座,或是喝醉被徐诀一路背回家,都有这种强烈的踏实感。

很奇怪的,他以前总是以为徐诀幼稚不懂事,但对方在身边他就会觉得安稳,可能真像午安姐说的,徐诀一直在为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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